卖女孩饰物小货架在收银台附近。非明埋头挑选着,五颜六色发卡,她觉得每个都漂亮,不知道如何取舍。正想央求姑姑给多买几个,抬起头才发现姑姑不知道看见什,又走神。
非明沿着姑姑视线看过去,只不过是普普通通收银台而已,没什好看——不不不,等待买单那个阿姨长得真漂亮,身上衣服也好看,最吸引非明是,那个阿姨身后购物车上东西堆成成座小山,里面有很多她看着却从来不敢买东西。
同番情景,看在桔年眼里却是截然不同感受。她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有见过陈洁洁,已为人妻人母陈洁洁相对过去而言丰腴些,皮肤更显得白皙,衣着考究,风姿不减当年,即使是在人来人往超市里,她也是能在第眼从人堆里跳出来亮色。
前面人正在结账,陈洁洁也不着急,笑着回头跟保姆模样妇女怀里抱着婴儿逗趣。她样貌没怎变,变是眼神。曾经闺秀面孔下不安分,变做少妇平和。她直很幸运,少年时得到悸动爱,成年
亲生父亲可能性却微乎其微,她只得退而求其次地盼望着自己喜欢大人跟自己有另层亲密关系。
“如果他不是爸爸,就不能做姑夫吗?”
桔年本正经地说:“小孩子管大人事,胡乱做媒,就会像电视里媒婆样,嘴角长出颗大黑痣。”
爱漂亮非明赶紧捂住嘴巴,声音透过指缝含含糊糊地:“长大自己嫁给韩述叔叔去。”
“那你可得从现在开始少吃些巧克力。”桔年感到有些好笑,顺势把非明手里东西放回货架。
“反正长大后要嫁很多很多人,才不会像姑姑你这样。”
桔年含笑,也不再跟孩子理论。11岁女孩,就已经知道孤伶伶地活着是种罪。可她已经惯。
那天,桔年听懂唐业有些突然暗示,可是她并没有给予回应。透过唐业车子挡风玻璃,她看着天空从乌兰转成淡青,然后让他把车停在离家有站公车之遥路口,挥手道别。抛却唐业某方面“特殊”,他委实是个再好不过人。可是那又怎样,即使他彻头彻尾只喜欢女人,世界上好人和物那多,难倒她是珍品博物馆?
非明在几天后学校迎春晚会上担岗个舞蹈领舞,那舞蹈桔年是很熟悉《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她还记得那次,自己牵错个小矮人手。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事,当代又代孩子都变得沧桑,只有童话永远不老。
非明当然是白雪公主扮演者,舞台服装是学校老师统安排,可是她非让桔年给她买漂亮些小发卡,演出那天别在头上,亮闪闪,多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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