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奋却不知内情,闻言后也感慨道:“小郎君以冲龄之年,行此周密之策,细微处把控,某不
沈充作勃然大怒状,抽出剑来遥指对方,低吼道:“庾叔预,安敢如此陷!世间岂有如此恶客,你以为不敢杀你?”
“杀或不杀,全凭将军自裁。只是不愿见将军耽于孤忠,却损于忠义大节。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王氏悖逆之门,沈将军难道真要为其区区小惠而自损于世?”
庾怿双目炯炯,并不因刀兵加身而自屈气势。
沈充默然良久,垂首低眉望着地上那两具尸体,半晌后徐徐叹息声,收剑换鞘,转身不再面对庾怿:“亦非化外蛮邦,何用班超之勇?罢,壮节之士,杀之不祥。来人,送庾君回营帐,不可轻待他。”
庾怿洒然笑,气度卓然,在甲士引领下昂首离开这里。
最好骗局,是让人上当之后还有成就感,哪怕事后被人拆穿,入局者仍然信之不疑。
看到庾怿志得意满、意气风发模样,沈充忽然有种冲动,很想告诉这家伙眼下这局面早经过他们父子精心推敲,否则这主仆三人怎可能悄无声息靠近王含使者。
不过,就算说,大概对方也只会以为只是自己事后遮羞之词。
尽管心情跌宕,事态发展总算有突破。
沈充保持着冷峻神情,手提利剑步步缓缓逼近庾怿主仆,脚步仿佛有千钧之重。
沈充带着干亲卫返回中军大帐,待其他人都退下,只剩心腹宗亲幕僚时,他才蓦地抚掌大笑起来:“庾叔预果然有任侠之气,北伧中少有胆壮之人。”
帐中几人或还有些疑惑,只有从头参与到尾虞奋深知内情。在看到庾怿手刃王氏使者后,他心中之震撼无以复加,他是亲眼看着庾怿从个置身事外局外人,被步步诳入局中来,到现在再想抽身已经绝无可能。
将这过程再回味遍,虞奋心中只剩五体投地佩服,对沈充说道:“明公深谋远虑,算尽人心,让人钦佩,实为当世之贾诩贾文和。”
“又做什,全靠儿青雀……”
沈充讲到这里,话语蓦地顿,不想外人知道这计策全是儿子人筹划。这倒不是为保全自己颜面,而是沈哲子年方八岁,若负诡谋之名,于长远计,有害无益。
庾怿站在血泊当中,心跳恍如擂鼓,倒不是因为惊惧,而是精神亢奋所致。只是脸上还维持着平静表情,不卑不亢平视沈充近乎喷火目光。
“庾君,佩服!先前多有怠慢,充在此致歉。”
凝望对方良久,沈充缓缓抱拳,语调略显沙哑。
庾怿矜持笑,飒然回礼:“客随主便,沈将军庶务缠身,并不怪你。不过,现在难决之事已经解决,将军可愿与把臂畅谈?”
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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