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充怒火难遏,但出于对儿子信任,还是走过来,沉声道:“青雀又有何看法?”
“此地尚属吴郡,家粮事为重,实在不宜横生枝节。”
对于时下大族胆大妄为,沈哲子是深有体会,上次他途径吴郡时,便曾遭到张茂之妻陆氏率众袭杀,为夫报仇。他们这次随行虽然有千余人,但有近半都是徐茂部曲家眷,并不堪用。
虽然手中力量踏平朱宅还是能做到,但事情旦闹大,会面对怎样危险并不好说。最重要是,杀人不过泄愤,并没有什实际好处。就算可将朱家浮财搜刮空,但最重要产业却难带走。尤其是当下沈家最缺粮食,凭几百战兵实在带不走多少。
“朱贡宠妾灭妻,世所不容。其所恃者,无非家尚有求于他。但他既然授人以柄,儿有信心可在旬月之间将其家业榨取涓滴不剩!”
未免过分刺激那朱贡令其狗急跳墙,沈哲子只引着姑母人,与刘猛等龙溪卒走出朱宅,上车离开。
行至半途,远远看到队人马气势汹汹而来,正是老爹沈充带来援军。得人报信后,沈充早已怒不可遏,不再顾忌私离任所不好公开露面,当即便点起能战之人,决意要踏平朱宅!
看到牛车缓缓驶来,沈充先步冲上去,疾声道:“儿青雀何在?”
沈哲子步下牛车,对老爹笑道:“父亲勿忧,有惊无险。”
见到儿子完好无损,沈充才松口气,及至又看到车厢内里沈氏,神情便有些复杂:“四妹,委屈你。”
沈哲子并无唾面自干涵养,之所以不想急于发难,主要还是从现实方面考虑。他凭南顿王封请柬,就能说服国士纪瞻。如今手握朱贡如此大把柄,要榨干对方家底,实在没有什难度,甚至还要对方乖乖双手奉上。
沈充虽是胆大如斗,手段狠辣,但也不是味蛮干之人。眼见沈哲子副成竹在胸模样,他并不怀疑儿子是否能说到做到。正如朱贡对沈家困境知之甚详,他对朱家有多少家
沈氏诧异于沈充出现在此地,但总算见到可依靠娘家人,心内情绪再也压抑不住,未及开口已是泪如滂沱:“二兄,、……”
沈充满脸霜色,对沈哲子说道:“青雀先送你姑母离开,先去见那朱贡匹夫,随后再与你们汇合!”
见老爹副杀气腾腾样子,沈哲子也能猜到老爹此去,那朱宅只怕难再有活人。他虽然也深恼朱贡,尤其对方曾流露出明显恶意,此人死不足惜,但杀人在他看来却不是个最好解决方式。
许多话不好当着姑母面说,沈哲子跳下牛车,到老爹近前,站在道旁说道:“父亲暂请息怒,对付那朱贡小人,实在不必大动干戈。”
“此贼视家无物,如此羞辱,岂能容他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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