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纪星看着安静下去
手机，喘着气。前
秒还恼火，可下秒想着另端爸妈，瞬间又内疚又心疼。她用力抓把额头，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在外头受
气就往父母身上撒。
打开微信准备给妈妈发条语音，却看见白天留几条信息：“星啊，下班给妈妈打个电话啊。”
她看到过，但忙忘。
强忍着鼻酸打字道：“对不起。”
妈妈打字慢，过会儿回复：“没事。你累。早点休息。（微笑）晚安。”
她顿时就不高兴地就揪眉毛，已不耐烦：“没有。”
“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
不顺心事？跟妈妈讲讲。”
“说没有！”她烦躁地抠头发，积压路怨气快要忍不住。
那头还在轻哄：“星啊，要是有什不高兴就跟妈妈说说，是不是和同事——”
“你能不能不要再问！”纪星陡然尖锐道，“工作事问什呀？你什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行不行！”
她碎步跑进小区，小道旁枯木成排，花坛里片萧索。
排排单元楼门口感应灯随着她脚步声个接个应声而亮，照着她细细长长影子缩小又拉长。
半路手机响，是妈妈电话。真是不合时宜，她烦心地接起。
“星啊，还没回家呢？”
“回。”她心情不好，实在不想讲话。
累！
突然，隔壁车厢传来女生哭泣，是刚才那个女生，轻轻抽泣声在车厢里回荡。
纪星忽然就没泪意。往那头看眼，那女生正不停拿手背抹着鼻涕眼泪。
到站。
纪星走过去，递给她张纸巾。
她眼睛霎时就湿，吸好几口冷空气才把那份心酸压抑下去。
她低着头，继续在冷风中前行，走进自家单元楼，靴子沉沉地踏在楼梯台阶上，每步都走得格外缓慢。
感应灯层层亮起。
她家在顶层六楼。
要不是房租便宜些，她也不会选那高。每天累死累活地回家，还
妈妈嗫嚅：“就是问下——”
“有什可问？你知道什呀就问来问去！每次打电话都问，每次都问！烦不烦呐？！”
她通怒火，那头顿顿，又好脾气哄道：“好好好，不问不问。你别不高兴啊，你早点上楼休息。对，吃晚饭吧？”
“吃！”
“诶好好好，那先挂啊。”
“怎听见风声，在外头？”爸爸插句话。
“小区里。”
“今天加班？”
“嗯。”她闷哼声。
妈妈有所察觉：“心情不好呀？”
“谢谢。”她呜咽。
纪星摇摇头，下车。
出地铁站，寒冬冷风直涌。
她裹紧大衣，冻得瑟瑟缩缩。
巷子里没有行人，冷风卷着几片枯叶和塑料袋从她脚边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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