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野说:“对。”
石头又问:“说是黑狐和买方交接地点在羊湖南边二道洼?”
“是。”
石头犯愁,“羊湖那边这会子有羊群迁徙,不知道会不会碰上杀羊?
程迦没吭声,好会儿,才道:“怎?”
“你担心七哥吗?”
“不担心。”
“可担心。”达瓦笑笑,“不,应该是有点儿紧张。那多年恩怨,今天终于要结。”
程迦没吭声。
他弯下腰身,目光与她齐平,眼神和之前很多次样,似要把她看进灵魂里,“程迦,好姑娘,你就往前走,不要回头。”
她回报笑,“好。你放心。”
她是他软肋,却也是他铠甲。
彭野望定她。忽然有瞬想吻她,但没有。他笑,头也不回地离开。
程迦在风里立秒钟,冷静而决然地转身。
分道扬镳,不知前路。坎坷祸福,且自珍重。
他没再多说,拍拍她肩,转身离开。
“彭野。”
他回头,“嗯?”
风吹着她发丝在飞,她异常平静、认真,在说个承诺。
“程迦——”
程迦看着他眼睛,“——你说啊。”
“程迦,如果有天不告而别,你要原谅。”
程迦盯着他,眼眶微红。她懂。他看着她发红眼,也知道她懂。
她终究压抑下去,任冷风散眼里雾气。
隔会儿,达瓦坐起身指前方,“程迦,到班戈村长那儿后,咱们可以把人放在他那儿,赶回去支援七哥。”
“十点方向?”
“对!”正说着,前边出现三辆绿色越野车,达瓦愣,“四哥他们!”
雪越下越大。
开出去没多久,彭野车开到个山谷处,爆胎。他停下车换胎,修车工夫,石头说:“赶去羊湖吗?”
上车,对达瓦说:“你看着他们三个,开车。”
她系好安全带,从后视镜看到彭野车走,她发动汽车。
秋天金黄高原上,他们沿相反方向,拉出条越来越远线。
车开得飞快,程迦支接支地抽烟。
过冰原,到沙漠。达瓦问:“程迦。”
“如果你走,也会走。”
彭野心头阵冰凉阵滚烫,“程迦——”他不是不知危险,但他选择更坚定。
欲说什,但须臾间她已又启唇,“或许也不会。未来事,谁知道呢?”
淡淡挑衅和不屑,如初见。
彭野就笑。他不是不知危险,但他选择更坚定。
“七哥。”十六唤他,要赶路。
达瓦也把那三人牢实绑上车,喊:“程迦,要走。”
程迦听这声声催,别过头去,眼睛再次微红。
彭野看在眼里,笑笑,抬手摸她头发,摸着摸着,笑容有些维持不住。
“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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