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小时不见,陈念剪短发,齐耳朵根。
他几乎是立刻看向法庭另端北野,因被关押,他头发被剪得很短。
然而,奇怪是,自两人出现在同空间,就没有目光交流。仿佛陌生人。
陈念坐在法庭中央接受提问,
“你们第次见面是什时候?”
等钟声响起,火车轰隆而过,金色烤面包香味漂浮而上。
她从楼顶下来,站在高高院墙上,脚发颤,深吸口气,跳下去。
疼痛从脚底贯穿全身,直击头顶。
她晃几下站稳,缓缓走去面包店,买两个新烤椰丝面包。
她独自坐在门口,慢慢吃完。
桑树茂盛,秋千悬在那里。
从此,干净树荫只属于记忆。曾经多少日落月升,棵树,间屋,就是少年家;而以后,或许各自天涯。
她不紧不慢上楼梯,拿钥匙开卷帘门。她独自把门托上去,唰啦声灰尘弥漫;她扇扇,又轻轻把门关上。
好多天不住人,屋子里潮湿木头味更重。但她很喜欢。
她在桌上趴好会儿,抚摸着他吉他,想着被摔进审讯室时与他对视那个眼神。
陈念回到家里,洗澡洗头发,换身干净裙子。她把牛津词典找出来,翻动书页,风干耳环花飘出来落在桌上。
薄薄层,淡粉色,透明,上有细细纹路。
她拿出买来木箔书签,刷上层极薄浆糊,把两朵花轻轻贴上去,放进透明书签袋里封存。
她返回学校,在精品店里买最好款茶杯,去邮局寄给郑易;
她走到门房那里,
巷子口,幺幺零,他们来不及看清对方脸,就被人强迫
最后,她站在阳光下,仰头望着少年家那扇窗子,望很久。
最终,她垂着头,慢慢地走,边走边举起手背,用力揉揉眼睛,但她没有哭。
并没有什好哭。
……
庭审上,郑易狠狠吃惊。
她拿出把小刀,在他们对坐无数时光课桌上缓慢而用力地刻下行字:
“小北哥,等长大,回来保护你。”
她轻轻吹,木屑飞扬。
她从窗子爬出去,绕着消防梯到楼顶,眺望城市和铁轨。
蓝天湛湛,她抱着自己坐在屋顶上吹风。
上午十点五十,下课铃响,高高二学生涌出校园。
不过几天,她已从他们生活中脱离。
她看眼街道对面位置,从台阶下走下来,往家方向,不徐不疾,是她平时速度,走到院墙拐角地方,习惯性地回头看眼。
绿树繁花,身着校服少年们欢声笑语,青春飞扬。
绿灯行,红灯停;她走过街道,走到杂草丛生荒原,等会儿,继续走,走进空旷安静厂区,走到那栋卷帘门破房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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