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窗内,风儿在吹,花香淡淡,两人对桌而坐,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什么也不说,这样,就很好。
……
下午一点是午睡时间。
过去的两个多月,两人分床而睡,她睡床上,他睡榻上。今天,她却把他拉到床上,照旧是她最喜欢的姿势:手脚全抱在他身上,跟抱玩偶熊似的。
他早习惯她张牙舞爪的睡觉风格
……
真是一段奇妙的旅程。
甄意咬着笔头,凝望他出神。言格感受到了,缓缓抬眸:“怎么了?”
“真是奇怪。”她皱眉,不得了地叹气,“光是看着你,都觉得幸福。”
他淡淡笑了,说:“刚好,我也这么觉得。”一直这么觉得。说完,低下头继续写字。
有看到流星雨,可他教她认识鲸鱼座。她后来偷偷找书看星座,他都知道。
他带她躺在大马路上看天空,告诉她,她的眼睛总能看到城市与自然的一切美好,他喜欢她欢叫着和他分享她眼中的精彩。
他带她去南冲看萤火虫,告诉她,从那天开始,他们在一起了。从南冲回学校的大巴上,她霸占他身边的座位。下车后,他插着兜默默地走,她跟在他身边,抓着他的袖子,抿唇笑得贼兮兮的,两人奇怪的组合惊掉了同学们的下巴(后面这句话是甄意给他形容的)。
他带她去工厂的废旧居民楼,告诉她,她准备一盘钻石水果给他吃,然后初吻了。告诉她,他们躲进衣柜里,后来……
他带她去学校后山,告诉她,有一次组织爬夜山,他们俩落在后边,在一株粉色的西府花树下接吻,被人看见,传遍学校,也打破他和她在一起并非情愿的谣言。他倒是听不见流言蜚语,可她骄傲极了,从此走在校园里都是昂头挺胸的。
甄意继续复习她的法律。
只是这次,条件反射般,脚不自觉地抬起,自动自发地放到对面的椅子上,钻去他的腿间,左拱拱右蹭蹭,脚丫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攀在他腿上不动了。
“……”言格抬头,她全然没意识到自己的“流氓”举动,专心低头看书。
他当然不介意,还因她无意识的熟悉动作而有淡淡的欢愉。
正值初夏,木窗外,流苏树满树白花,覆霜盖雪,清丽宜人。
她和他相处的每一丝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甄意惊叹,惊叹自己曾那样炽热地爱过他,听上去像某种难以信服的壮举。
可她相信他黑色日记本里记录的每一句话,跟他走遍深城的每个角落,为他每个不经意温和的动作和无意间清润的表情痴迷;重新爱上他这样的男人,并不难。
还有某种冥冥之中的羁绊,除了命中注定,没什么能解释。
她亦惊叹他十三年如一日,始终诚挚地回应;惊叹他那颗纯粹的心,把他眼中她“彩色的光芒”一缕缕镌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