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分别
时候，
自那晚知道宋冉病情后，冉雨微态度明显变
些，
改往日严母形象，对宋冉宽容许多，也不再对她诸多要求。大年初那天，明明自己有些咳嗽精神不太好，竟还破天荒地带着宋冉去逛庙会。只是逛到半她便嫌弃那庙会无聊，给宋冉买根糖葫芦和只布老虎就回家。
冉雨微天生不会说软话，不会安慰人；宋冉也排斥别人让她推心置腹分析心理问题。两人对生病这件事都闭口不提。
冉雨微尽量给宋冉空间，不叫她难受。只是人性格没法陡然扭转，她自己也克制得很辛苦。
宋冉感受到她压抑，无话可说，也无可奈何。
返程那天，冉雨微送她去机场，两人都不说话。
“敬礼！”
“唰”地声，战友们齐齐敬军礼。
李瓒从队列中走过。走到尽头，回身，立正，回敬个军礼。
出大门，李父上前来接他行李。
李瓒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扭头冲自己指导员和战友们笑下，挥手告别。
身体各处都恢复，可耳朵问题依然没有解决。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个残疾人。
陈锋想到这儿，心里个咯噔。他也害怕，这孩子没有未来。
但他很快将这丝不吉利想法撇去，走上前搭住李瓒肩膀，说：“你档案要等开年后再审。阿瓒，你要是愿意，
想想办法，给你在队里谋个……”
“指导员。”李瓒轻声打断他，“爸爸来接，在门口等。先过去。”
安静车厢里只有冉雨微偶尔咳嗽声。
宋冉说：“明天上班去医院看看吧，别心都扑在工作上。”
“嗯。”冉雨微说，“你回梁城也记得看医生。”
“嗯。”
再也无话。
车开走时候，他平静随意地收回目光，却没忍住看向后视镜，直看住，看着营地越来越远，终于消失不见。
他抬头将脑袋靠在座椅上，拿手臂捂住眼睛，嘴角颤抖着，颤抖着，压瘪下去；而两行泪，滚进鬓角里。
……
除夕那天，冉雨微亲自下厨做道年夜饭。
无奈她厨艺太差，鸡汤没熬好，秋葵炒咸，大虾蒸老，红烧肉没放糖，也就白菜汤还过得去。她面子上有点儿过不去，但宋冉没在意，反正吃什
都样。
陈锋哽住。清楚他性格，在这里多待天都是痛苦。
他拍拍他肩：“以后要是遇到什困难，记得来找老指导员。”
李瓒温和笑：“知道。”
李瓒背着军用包走出宿舍，目不斜视地穿过那训练无数次操场，到大门口时却放慢脚步——他战友们全副军装，分列两队，站着军姿为他送行。
他抿抿唇，浅淡笑，从他们中间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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