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是自己病,还是这个世界病。
她忽然停下来,扶住棵树,大口喘气。她像个溺水人,疯狂呼吸着冰寒空气,可肺部无法接纳,像要冰封炸裂。
谁来拉她把啊。
她眼前片潮湿,两颗泪砸落下去。
冷风之中,手机响起来。
“啪!”宋致诚筷子拍在桌上。
宋冉猛地闭下眼。
“你……”宋致诚狠狠指她两下,但他从未对女儿发过火,很快手又垂下去,无奈而痛心道,“冉冉,自从你得病之后,脾气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偏激,不听劝。医生说生这个病不适合工作,是疏忽。你瞒着电视台那久,也该让他们知道,让你休息养养病。”
宋冉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她句话不说,起身就往外走。
你爸呢,你爸工作要是出什问题,以后家人日子怎过?你怎负责?”
宋冉抬头:“什意思?”
宋致诚不答,放下筷子,满面愁容:“冉冉,你写封澄清声明吧。”
“是不是有谁逼你?”宋冉颤声问,“就不信……”
“冉冉你能不能别逞强?”杨慧伦急道,“你是出名什都不怕,可跟你爸还有央央要过日子呀,人不能太自私是不是?你把事情搞那大,真出个什事,怕你后悔也来不及!”
她站起身擦掉眼泪,是李瓒。
宋冉怔愣好会儿,接
杨慧伦要劝说什。
宋冉摔上门。
……
冬末春初夜里,寒风涌动。
宋冉抱着自己走在黑夜大街上,从未觉得自己生活二十三年城市竟如此冰冷,枯败,看不到线生机。这个吃人战场,像极远在千里之外东国战地,残忍,荒谬,冷漠,疯狂。
宋冉捏着桌沿,低声道:“只是客观记录,甚至没有带入自己任何感情。哪儿错?学校在撒谎,教导处主任在撒谎,电视台也撒谎,跟他们抗争整天,你们知道是什心情吗,你们关心有没有在外面受委屈吗?你们是亲人,为什不能支持?”
“什抗争,跟谁抗?”宋致诚道,“你们这些刚出社会不久人,学生气重,动不动就抗争。有理想是好事,可也要看清现实。就会喊口号,你们天天挂在嘴边公平,真相,到底是什,看你们都不定说得清楚!”
白炽灯照耀客厅里,静谧无声。
宋冉望着他,眼中闪过丝无尽失望:
“从小写文字,做记录,纯粹只是出于喜欢,没什大梦想。反而是你,总给灌输大道理,什……用文章改变社会,坚持心中正确,这些都是你说吧?现在看来,在你心里这是种沽名钓誉手段?有名气就好,然后乖乖坐收利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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