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李瓒抬眸看她，静静看
她好
会儿，忽放下书起身出去。
她回首：“你去哪儿？”
“洗手间。”他说。
李瓒从柜子里翻出个小花瓶，出门。他在屋后边，田埂边，沟渠边，四处寻觅，最后找朵豌豆花，兰花草，橘子花，牵牛，外加几朵叫不出名字
蓝色、粉色小花儿，放进花瓶。可以送给她，摆在她电脑旁。
返回时经过屋后，目光无意瞥，装修时钻木钻机留在屋后柴房里。钻头又细又尖，能看见它工作时那急速转动刺穿切锋利。
冉雨微叹：“人这辈子，谁不受点儿罪呢？”
宋冉靠在妈妈怀里，眼泪无声，沾湿她衣衫。
冉雨微没劝也没安慰，知道她是需要发泄。待她自己默默流会儿泪，人又很快好，怕出去被李瓒发现，又留在房里多待会儿。
冉雨微工作忙，待天就走。李父正好也回江城，捎上冉雨微去机场。
小夫妻俩站在屋后小路上目送他们离去。
“李瓒情况，时半会儿……先不要好。”
宋冉没吭声，掖着床单。
“你呢？”冉雨微问。
“
怎
？”
“直待在乡下，工作不要？这也不是个事儿。”
“滋——”电机声音充斥着耳朵。
鲜血飞溅，
回到家中，宋冉环顾新装好屋子，愉悦不少。本想好好收拾家里，但李父离开前把家里擦得干干净净，根本不需要她打扫。
客厅按照她要求设计成中心区，面对田野那面落地玻璃窗前，半是她原木长书桌，另半放着把最舒服靠椅。
她坐在桌前写作，他靠在椅子里看书，余光就能看见彼此。
壶冰沁柠檬茶放在桌沿，玻璃壁上细小水珠凝结，滑落。
窗外，知在叫；窗内，偶尔他书页翻动，偶尔她轻敲键盘。
宋冉抱起枕头，抬头：“先看吧。现在想好好把浮世纪写完。之前直想写，但总是各种事情干扰，动不笔。搬到乡下来正好，专心做这件事。至于之后工作，再看吧。”她把枕头塞进枕套，“妈妈，知道你想说什，可能你觉得照顾阿瓒很辛苦，但和他在起，很开心。其实，很需要他。因为他很需要，很依赖。很需要这种感觉。不知道怎说你才明白，但现在觉得，曾经心里面临很多问题，都渐渐不是问题。”
冉雨微道：“懂。只是怕你心里难受。”
宋冉正坐在床边给枕套拉拉链，听言竟时情绪翻涌，霎时红眼睛，别过头去。
冉雨微将她揽到怀里，摸摸头。
宋冉眼角闪过泪花，委屈道：“就是想不明白，他明明是那好人，为什要遭这种罪？……也是个好人啊，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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