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星海云庭后,清欢在夜幕下急掠,心里只想着“六十年”这三个字。
然而刚掠出不到个街区,迎面便驰来行劲装朱衣人。看到清欢,朱衣人立刻齐齐翻身落地,屈膝抱拳:“九爷果然在这里,大统领有令,请您跟们回趟朱衣局!”
“唉……”清欢看到他们,叹口气,她本来不是要去那儿。──都铎那个家伙,果然还是有着猎狗样嗅觉和牛皮糖样粘性,自己当初怎就哪愚蠢,非要招惹上这号人物呢?
朱衣局设在叶城东北角,在雨幕中显得森冷而肃穆。缇骑人数只有数千,却和十万骁骑并称。每任统领可以不需传召佩剑入宫,直面圣驾,也有权先斩后奏,直接处决三司六部以下任何*员。因其多穿暗红色劲装,加上经办之事多涉杀戮,其处所被老百姓敬畏称为“朱衣局”。然而清欢踏入这里,却是熟门熟路。“统领大人在里面等您。”引领者恭敬行礼,很快退下。
府内寂静,清欢沿着长廊路走去,居然不见个人,只有灯笼在檐下飘摇。长廊尽头是扇开着门,门内光线暗淡。张长桌放在房间中心,另头有人在等候。
“大半夜,找来干嘛”清欢大大咧咧坐下,“有酒?”
“缇骑素来不饮酒。”黑暗里人回答,“你又不是不知道。”
“咔”声,缇骑统领点亮灯。在这样个空旷房间里,盏灯光芒显得很微弱,甚至无法照亮长桌那头坐着人,只能依稀看到对方头银白色头发,额角隐约有皱纹,脸上线条如刀砍斧削。
左在灯下正是空桑缇骑大统领:都铎。显然和空桑剑圣是多年熟人,都铎打量他眼,讥讽道:“怎?年不见,又胖不少嘛。你这辈子下过两百斤没?”清欢反唇相讥:“心宽体盘。不像你,才年不见,怎又老许多?”“当今皇上阴毒多疑,伴君如伴虎,哪里像你那逍遥?”都铎苦笑着摇摇头,“低头拉磨得驴心情,闲云野鹤又怎明白?”清欢不屑:“当驴也是你自己选,怨得谁?当初让你跟起赚大钱去,你唧唧歪歪得不肯,说有家小拖累,牵扯太多。”他说得尖锐,都铎无言以对,转开话题:“对,听说今晚在红袖楼傅寿姑娘那儿,你居然被慕容府人上门寻仇?”清欢微微愣,冷笑道:“缇骑耳目倒是灵通。”都铎连忙摆手苦笑:“过奖过奖,打探消息是老本行而已。叶城和迦蓝城近在咫尺,天子脚下无小事──哪怕是两条狗大家,他们都会纪录在案回报给。”“他娘!”清欢大怒,猛拍案,“又想打架?”“可不是你对手。”都铎连忙记述这个话题,“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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