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差不多已经是时候,”白墨宸转开视线,凝望着西方尽头,轻声,“十年,不能永远这样下去……夜来,们之间,终究需要个断。”
断?她惊愕于他用词。
然而,不等她再问什,却忽然觉得眼前切都开始模糊,仿佛有层水雾猛然升起,蒙住视线。大惊之下,她撑住桌子想要站起来,然而却发现身体已经使不上力气——怎回事……她……她方才喝茶里难道有什吗?
她中毒?那……他呢?他怎样?!
“墨宸……墨宸!”她用尽力气唤他名字,然而却不知道吐出自己唇边声音已经细微如缕。在她站起又颓然倒下瞬,双手从背后抱住她。那双手稳定如铁,然而声音却柔和如风,在她耳边低声道:
岁,才挣来这个活儿——因为没钱下葬,爷爷尸体已经在房间里停三个月。如果三月春来之前不筹到笔钱,就要发臭。”
殷夜来凝望着他眼睛,沉默下,小心翼翼地问:“你奶奶呢?她还好?”
“也只能在梦里见到她……”白墨宸语气很轻,默默闭上眼睛,“在离开家第三年,奶奶就去世——从此后,在世上就已经没有个亲人。”
她不知道该说什,只能轻轻叹口气。
“十年前,确是想事成后便杀你灭口,”白墨宸苦笑,“可是那夜,当跟随你回到你家,忽然间改变主意,”他脸上得分抹难以觉察战栗,压低声音,“夜来,不想让你和样,再因为贫困而失去所有亲人——和你,是同类人。”
“永别,夜来。”
白帝十八年十月十七日,夜。
年度海皇祭已经结束,镇国公府内外也稍微安静些。
“唉,这日子什时候才是个头啊?海皇祭也已经过去三天,客人还点不见少!”粗使丫鬟们打扫着杯盘狼籍厅堂,累得直不起腰来,“听说城主兴致大发,要留所有贵客在城里再宴饮七天!娘呀……这个月几乎天天夜里宴请各路客人,不到三更四更根本不散,还让不让人活?
殷夜来呼吸在瞬间停顿,只觉千言万语陡然涌上心头,堵得她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握住他手——那瞬,仿佛是闪电照亮天灵,她终于明白。
“知道为什不杀你?”他曾经对她说,“因为们是同类人啊!”
那之前她并不懂得那句话深意,直到这刻才真正然。
她觉得心里有股热涌翻涌而上,瞬间融化胸臆间累积十年层层坚冰,她用力咬住嘴唇,克制住自己感情,没有让泪水从眼角夺眶而出。
沉默片刻,她眼神里却有疑惑,“为什忽然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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