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靠近时候,那个歌声忽然中断。
琉璃怔在那里,半晌喃喃:“会唱歌剑?”
忽然间,听到背后传来微微声动静。只苍白手从水里探出,摸索着,抓住水缸边缘。哗啦声,水波涌动,那个昏迷人居然从水底坐起来!
“啊?”她惊喜地回身,“你……醒?”
然而那个人似乎没有听到她话,也没有看到近在咫尺她,虽然睁开眼睛,然而眼神还是茫然而涣散。仿佛听到什召唤,他用尽全力从水里挣扎坐起,直直地看着四周,似乎在看着虚无中某个幻影,嘴唇微微翕动。
如彼青水,缱绻缠绵。
山穷水尽,地老天荒。
唯君与,永隔方!
蹇裳涉江,水深且广。
脉脉不语,露凝为霜。
剧烈地来回甩,嘴里发出嘶嘶抽气声。
“好啦,没问题。”琉璃检查完牙齿,看眼旁边水里沉睡鲛人,又看眼自己手指——那里还残留着点淡绿色光,透明晶莹如朝露。她伸过手,将手指悬在鲛人头顶上,然而沉默片刻,叹口气,指尖光芒渐渐收敛。
不……她还是宁可就这样看着他,也不希望他在醒来后立刻离开自己远去。
她正准备把金鳞重新塞回袖子里,忽然那条小蛇闪电般地动,上半截身体呈现出水平前倾攻击姿势,对着她身后某处虎视眈眈,嘶嘶吐着信子。
“怎?”琉璃惊诧地问,忽然间耳边又听到缥缈细微歌声——这次她听得很清楚,那是个女子声音,从背后传来,清丽凄婉,正在唱着那首《仲夏之雪》!
“紫……紫烟。”她听到他失血唇中吐出微弱呼吸。
那瞬,她脸上笑容消失。
“紫烟,别走……”那个人对着那把剑伸出手,喃喃,“知道……时间已经不多,马上就去……”他声音越来越低,却用力抓着水缸边缘,想要站起身来。然而刚起身,身上那个贯穿伤口顿时裂开,血如箭样喷出,整个人往后倒去
长种迢迢,沧浪滔滔。
吾生吾爱,永葬云荒!
“谁?”她顺着金鳞目光转过视线。然而,背后空无人,壁间只悬挂着那把黑色长剑——那个歌声,居然是从辟天剑里传出来!
“咦?”琉璃倒吸品冷气,“见鬼!”
她站起身来,小心地走到墙壁前,仰头看着那把挂着剑——那把上古神兵被她从海底带回来后,就直悬挂在壁间,漆黑剑鞘封印着纸世利剑,剑柄上镶着颗淡紫色珠子,发出柔和和淡然光。
仲夏之雪,云上之光。
悉簌飘零,积于北窗。
中夜思君,辗转彷徨。
涕泣如雨,湿裙裳。
如彼天阙,峨峨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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