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弥漫在光华殿里,白墨宸吸口气,看着坐在边君臣二人——两人血淋淋人头摆在面前,宰辅并没有丝毫动容,反而掏出水烟筒在金盘上磕磕,施施然吸起来。看来,经过十年历练,这个老狐狸心更像是块铁。
白帝又端起酒杯,对着他这边笑道:“墨宸,请。”
身侧窅娘再度下意识地颤下,暗中拉紧他衣袖。白墨宸叹口气,顺从地端起酒杯:“多谢帝君。”
暮色四合时候,已经有四瓮美酒见底——这些酒多半是白墨宸喝,而宰辅从头到尾还是拒绝,任凭个个美人在面前战栗哀呼,人头落地,却是毫不动容。
听着那声声惨呼,窅娘全身颤抖,唯能做就是抓紧身边这个军人衣袖,生怕他个摇头说不,自己便要身首异处。然而白墨宸表情沉稳,酒来杯干。从头到尾没有丝毫犹豫。他酒量也好得惊人,连喝数十杯,居然脸色不变。
然而白墨宸只是微微叹口气,抬手接过金杯,饮而尽。那瞬,窅娘长长松口气,手指冰冷,瘫软在他身侧。他放下空酒杯,轻轻拍拍她肩膀,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这个美人遍体冷汗,战栗不止。
帝君好色,却并不怜惜这些美人本身。只要能永霸这个帝位,这天下美人还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果然好酒量!”白帝击节赞叹,又转向宰辅那边,对着阶下另位花容失色美人道,“去!还不快给宰辅满上?”
那个美人吓得面无人色,下子跪倒在白发苍苍宰辅面前,颤巍巍地捧着金杯,举过头顶,满目哀求。然而宰辅却不为所动,笑着推辞:“老臣体弱多病,真是不胜酒力。”
“哦?”白帝眯起眼睛,斜眼殿下,“来人。”
杯接着杯,他似乎永远都不会醉。
窅娘倒酒手渐渐不再颤抖。那瞬,她仿佛有个幻觉,只觉得身边这个沉默男人就像是座山,令人无端地觉得安稳安全,仿佛天塌下来也有他撑着。
第五瓮喝完,席间斩杀美从已多,白帝
“宰、宰辅!……求您!”那位美人知道大难临头,颤抖得无法控制,立刻爬到地上,将金杯举起,“求求您……只是……只是喝杯……”
宰辅摇摇头,眼皮也不抬:“抱歉。”
在美人远去哭喊声里,大殿上重新陷入短暂寂静——外面暮色四合,乌云低低压着,将白塔顶端遮蔽在云里,空气仿佛渐渐凝滞,沉闷得令人无法呼吸。
这是,bao风雨到来之前征兆。
不时,听到门外传来第二声惨呼。殿下所有乐师和舞姬都吓得面无人色,瑟瑟发抖地看着这血腥幕,没有人敢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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