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却变成个废人。看遍医生,都说伤势是无法挽救——腰椎彻底断裂,胸部以下失去知觉,只能永远躺在床上,连拉屎撒尿都需要人服侍。”祁连钺有些自嘲苦涩,“在离开故乡时,满怀信心以为能在外面闯出个名堂……没料到,最后却是这样结局。”
“虽然逃得条性命,却日日夜夜被伤病折磨,恨不得z.sha解脱——然而看到八岁儿子,却又舍不得。”祁连钺喃喃,摇着头,“是个北越杀手,到最后,却沦为个靠女人养活废物!”
“脾气本来就不好,卧病后更是,bao躁易怒……就在前天晚上,还因为她做饭晚些而大发脾气,”祁连钺喃喃,露出痛悔表情,拳捶在桌子上,“谁知道她第二天早就走呢?她……她居然个人去‘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溯光蹙眉。
“青木塬。”祁连钺神色变得苦痛,抱着自己头,“她是在天没亮之前走。村里有人看到过她走进那片森林,身边只带着三花那条狗。那之后她再也没有回来——个月后三花从
北越中人?”
“曾经名字,叫做逐风,”祁连钺喃喃,“早已没有人记得吧?鸟尽弓藏啊。”
“……”溯光沉默地听着。不久之前,他还刚刚从对方口里提到过那个地方离开——帝都伽蓝,白塔伫立地方,云荒权力中心,充斥着种种欲望。眼前这个男人原来正是从那个地方回来,难怪有着这样眼神。
那是历经诱惑和生死之后,百炼成钢淡然。
“活下来,拼着最后口气爬回这里,想死也要死在故乡,”祁连钺低下头去,摇摇头,黯然,“在年轻时候,想要出人头地,野心勃勃,抛下新婚不久素馨出外闯荡——那时候她才嫁给不到三个月。以为她肯定会改嫁,可是……”
顿顿,那瞬他眼里有泪光:“当垂死挣扎着回到这所破房子门口,用最后丝力气敲响家门时候,门里居然还有灯光!——看到妻子坐在灯下缝补衣服,桌子上放着篮新剪韭菜,切,居然都和离开时模样!”
那刻,溯光看到有滴泪水沿着他疤痕丑陋侧脸,缓缓滑落。
祁连钺苦笑着:“唯不同,是有个小男孩缠着她说话。去那多年,在回来时候,才知道有儿子,而且已经快八岁!——有儿子,妻子还在家里!那刻,真觉得就这样死去也值得……”
溯光点点头,心里也有淡淡感伤。
“就这样昏在门口。”祁连钺喃喃,“都不敢相信自己受那重伤,居然还能再度醒过来。只是,从此就苦素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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