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方落,马蹄嘚嘚而来,气势如虹,显然是训练有素。前面数十名
“真打算回叶城去吗?”忽然,背后有人轻声问。
“嗯。”她微微点头,听出那是慕容逸声音,却没有回头,“你觉得失望吗?”
“不,其实更喜欢叶城。”她夫婿从身后伸出手抱住她,低声道,“只是因为你坐在这个位子上,才会留在帝都这个深宫里。如今能够回去,觉得很好啊。”
“逸。”女帝感受着那双温暖手臂,忍不住眼眶湿润。
——这举世江山,又怎能比得上情郎个拥抱?
也只能试试,”黎缜道,“国难当前,总要有人站出来。”
悦意女帝沉默片刻,长叹口气,忽然幽幽道,“你说,运气是不是很差?本来不过是被拖来当两年皇帝,偏偏遇到几百年都没有战乱!”
“难为女帝。”黎缜叹息,“若是白帅还在就好。”
“白墨宸?”悦意女帝喃喃念着这个名字,然而语气已经从原先抵触变得软下来,停顿刻,她道,“是啊,如果他还在就好……他定比做得好。”
“那,女帝愿意下旨把他从北越郡召回来吗?”黎缜趁热打铁,提出这个建议,“如今国难,正当用人之际。”
第二日,黎缜便领旨意,疾驰往瀚海驿。
从水底甬道抵达叶城,又马不停蹄地从叶城西去,这路上他想很多,关于怎调停六部,怎弹压各方,怎巩固战线,把失地夺回来——然而,当抵达瀚海驿下大营时,他却忽然愣住。
这座传说中刚出内讧军营看上去井然有序,各部战士整齐划地操练着,攻防轮换,毫不拖泥带水。那是个青衣中年文士,意态寥落,瘦削如鹤,远远看上去居然像是昔日白帅帐下心腹幕僚穆星北。
黎缜在辕门外看着,不由愣下。
“听说帝都有特使前来,”耳边忽然传出个声音,“有失远迎。”
“好吧。”悦意女帝叹口气,终于点点头。“等他来,就和逸回叶城镇国公府去,不再干涉朝政。这场仗,看来是必须他来带领空桑人才能获胜。”
“女帝先不要如此说,”黎缜低声道,“禅位是大事,不可仓促决定。”
女帝摇摇头,颓然坐回王座,幽幽地道,“可是……当这个皇帝,真是当得很头疼啊。简直是个烫手山芋,恨不得早刻扔出去给别人接着。”
黎缜苦笑,只能领旨而退。
空荡荡紫宸殿里,悦意女帝抚摸着御座扶手,发出长长叹息——从白塔顶上囚牢走上这万人之上王座,她用整整十年;而从这个位置下来,却居然只需要几个月。个人命运到底有多曲折起伏,只怕无过于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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