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立刻用力摇头,把这样不切合实际臆想从脑中驱逐出去。
已经五年没有见到慕湮,如今连她在天涯何处都不知道,还做这样梦干吗?当年在他身陷囫囵、却拒绝从天牢里跟劫狱她逃走时候,在对着她说出“等人是青璃”那句话刹那——他们脚下土地已经被割裂开来,判若云泥。
从廊下走过时候,忽然间依稀闻到线幽香,清冷冲淡,在黑夜雨中缥缈而来。年轻有为御使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微微循着香味方向侧头看去——
墙角暗影里,有株晚开腊梅开正盛,将香味穿透厚重如铁夜,送到风里。
又是年梅花开。
只是低下头去说两个字,眼睛里却有真切歉意,带着丝丝无可奈何悲凉。擦身而过,沿着长廊走向书房。
“夏语冰!”终于忍不住,贵族出身青璃也失去结婚多年来平静淡漠气度,在廊下跺脚,“如果是慕湮呢?如果换慕湮,你还会这样?”
“莫做无意义猜测。”听到那样话,年轻章台御使忽然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回答,“守住诺言,自从迎娶你以后、五年来没有再见她面——夫人多虑,请早点回去歇息吧。要去书房里看奏折和文书。”
再也不多话,夏语冰沿着长廊往前走去,头也不回。
然而,虽然路上尽力去回想最近呈上来各地折子,但是或许是被青璃方才那歇斯底里大叫唤回昔日遥远回忆,脑子里居然跳出那极力去遗忘五年名字:“慕湮”。
阿湮,阿湮……五年前你拔剑割发、掉头远去,转眼便过去那长日子。多年未见,天下茫茫,你又在何处、与何人相伴?
阿湮……阿湮。
他还有什面目去念及这两个字。
帝都夜色漆黑如墨,冷寂如铁。只有极远处后宫里,还隐约飘来丝竹声音,伴随着女子柔婉细腻歌声,断断续续,依稀有醉生梦死浮华意味。
那是曲《东风破》。可如今这个沉寂如铁帝都里,弥漫着腐朽气息,哪里有丝东风流动,去破开这令人窒息长夜。
为什他就不能放纵自己沉醉在这歌舞升平里……如果他对于曹太师手遮天可以闭上眼睛,当作看不见话;如果他可以不那样冷醒、而陶醉于这纸醉金迷盛世假相话,如今、他也该和慕湮好好生活在起,在不知那个地方并辔浪迹,执手笑看,或许……连孩子都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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