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最后天。他在同样时刻来,用修长手指把新摘来花插在她长长秀发间,深蓝色眼睛看着她。然而,沉默许久,他忽然开口:“湄,少主很快就要回来,们怎办?”
“——”坐在软榻上,她本能瑟缩下,因为听到那个不愿意听名字。心中有千般念头在翻覆,沉默许久,她只是怯懦逃避:“还能怎办?为听雪楼,、还是要去嫁给那个人,然后——”
黑暗中,她低下头,手指抠住紫檀木床边缘,用力地刻进去,过半天,才吸口气,将方才那两个字接下去:“然后……们就当不认识。”说完这句话,她只觉得手痛,“啪”轻轻声,指甲居然折断在檀木中。
“真是聪明女子。”他倏笑,轻吻下她无所适从张开嘴唇,笑容里有种魔力,带着讥讽和自嘲,“当龙家少奶奶实在是别人梦寐以求事,又算什呢?——如果不是因为有这张脸,是怎也无法和少主相比。不是?”
“是啊,”千湄口吻有几分嘲讽,“去当少奶奶时候,还要多靠总管操劳……”
水晶瓶中鸢尾花。
又是天来临……还有三天。
离青崖少主——自己那个丈夫回来还有三天,离大婚还有三天。
那些诡异老侍女已经被昊天用不知什理由调开,似乎没有问半句多余话。这半个月来,他们偷偷相会许多次。那是她生命里最灿烂盛开日子。
每天夕阳西下时候,她会登上二楼眺望,看着他从走廊那端安然过来,衣袖间缠绕着朵火焰般鸢尾花。然后,推开她银色门。
仿佛强撑到此刻已经用尽全部力气,她虚弱地往后靠,倚在帷幕上,半晌不动。漆黑夜里,死般寂静。忽然,千湄肩膀抽,急忙抬起手捂住脸,可哪里来得及,只是转眼间就哭得说不出话来。
昊天在黑暗中看着她,目光中有灰暗笑意,待她哭半晌,才在床边坐下,揽着她肩膀,哄孩子似地轻声道:“哭什呢?不会离开你…
现在,她知道——
那条长长廊道尽端,是个小小侧门,通向后院片荒芜山地。每次,昊天总会从那里过来,带朵她喜欢火焰鸢尾,敲响她门。
她站在楼上,看着后园荒地和远处大海。
荒地上是密密麻麻不知道什种类灌木,人多高,没有叶子,长着蜷曲枝干,遮盖住地面,直顺着道路延伸到片池沼旁边。那个不见底池沼边上,东丛西丛,盛开正是火焰般跳跃鲜花。
她想,是否有天,她会脱离这里禁锢,踏上那片土地去采摘那些花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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