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只不过是长安城里“天理会”门下个不起眼小人物。
自从那日黄昏以后,童年他,心里裂开个口子,在那个口子里种下个梦想。为那个梦想,他咬着牙离开贫穷家,背着褡裢步行两个月来到青城山,投入青城派门下,开始颠沛流离江湖闯荡生活。
从个洒扫庭院小杂役做起,在吃七年苦之后,终于学到些立身存命技艺。还是为那个梦想,他放弃在门中被提拔机会,离开飘然隐于世外青城山,走入江湖,开始为自己抱负和理想而战。
无数个日子以来,老马死时情形在他心头萦绕不去,伴随他从个农家孩子成为个江湖少年。他决意要成为个剑客,用自己手中剑,去维护那些弱小不受欺凌。在江湖诸多林立门派里,他选择天理会——只因为那个组织宗旨是锄强扶弱、匡扶正义。
然而令他失望是,在加入天理会后,他所做却不过是些和行侠仗义毫无关系琐碎杂事,比如帮着看守各处堂口、押镖运货,或者教授门下新进弟子武功……
呢?父母都已经死,自己生命也如同风中飞蓬,连个落地地方都没有。
除,还有他。
“黄泉,当年,你是个很可爱孩子呢……”
很长很长岁月以后,某日,那个紫衣女子趴在少年肩头,在他耳边吹着温热气息,慵懒而妩媚笑着,看着他手里那把沾着血短剑。而十八岁黄衫少年只是微微皱着眉头,全神贯注用块白绢擦拭着手中兵器。
他目光低垂,然而长长睫毛底下、却是类似爬行动物眼珠,没有焦距,暗淡棕色,漠然直视着眼前切东西。
这样日子过就是三年,他少年岁月在此间渐渐耗尽,离梦想生活却还有遥远距离。
“可爱孩子,今天又杀多少人?”见他不回答,紫衣女子反而笑起来,凑过来,吻下少年额角,眼神散漫而潮湿,“心情不好?”
黄泉没有回答,忽然起身,用力甩、将剑笔直插入身边地上,直至没柄——
“紫陌,当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萧忆情献计策?!”他转过头,死死盯着身边女子眼睛,“你是他密探,是不是?”
“哈。”看着少年蓦然阴郁严厉脸,紫陌反而出声笑起来,带着好玩似表情看着他,眼神是有些讥讽,却依稀又有种沉迷意味:“哪里有这样本事?当时只不过认出你,把五年前在那个村口看见幕随口告诉萧公子而已……嘻,能收服当时你,完全是凭着公子过人手腕呢。”
“过人手腕?”黄泉喃喃重复,眼神暗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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