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苗疆竟然也过盂兰盆节。”天色渐渐黑下来,站在河流边,看着水面上星星点点漂浮灯光,白衣男子叹息声。
旁边绯衣女子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俯下身去,将手中盏素白莲花灯放入水中,轻轻推,看着它顺水流下。她站起身,微微闭目,合十默念,神色静穆。
萧忆情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薄暮中临风祈祷绯衣女子——这个瞬间,她眉目间神色是如此安宁淡远,完全不同于平日里那种清冷孤傲。
河上游有不少人在水边烧纸、施放河灯,到处都是喃喃念经祈祷声音,有苗人也有汉人,那些声音传入风里散开来,有种奇异氤氲感觉,让人听有些安定到神思驰然。河面上漂浮着千百盏河灯,映得水面片晶莹,宛如琉璃世界。
他知道,她是为在苗疆死去父亲祈祷。
轻弟子手脚麻利布菜,张真人思虑下,问:“萧楼主在?”那个听雪楼小弟子头也不抬,回答:“楼主吃过晚饭,便出去。”
“哦……”张真人点点头,看看边明镜大师,继续问,“那,靖姑娘可在?贫道和明镜大师,有事同靖姑娘商量。”
“靖姑娘也不在。”小弟子回答着,忽然忍不住微微笑笑。
“哦?靖姑娘去哪里?”有些奇怪,张真人问。
小弟子抬起头来,将手中饭菜布好,将手在布巾上揩揩,笑嘻嘻回答:“靖姑娘,自然是和楼主起出去。”
这些年来,虽然阿靖直都怨恨父亲在她那小时候就自刎,扔下她个人在江湖间。但是看得出,她内心依然是怀念着那个死去十多年父亲——那个曾令天下武林闻之变色邪道魔头。
“令尊魂魄,或许早已经进入六道轮回,转世为人。阿靖,你又何必太在意。”许久,见她睁开眼睛放下手,萧忆情淡淡劝慰。
然而,阿靖看着水面上那盏渐渐漂远河灯,嘴角浮起却是冷漠笑意:“父亲生平杀人无数,他生前也戏说:他怕死,因为死后地狱便是他之所往——偏偏娘生性纯善,却是应去极·乐世界。……所以父亲说,他要和娘起活到长命百岁才好。”
“令尊令堂,可谓是伉俪情深。”仿佛
等他退出去,张真人摸着胡子叹息声,过去问在榻上打坐明镜大师:“大师,下来用些斋饭可好?”
明镜大师须发花白脸上都是憔悴之色,半晌没有回答,忽然睁开眼睛,问:“今天是什日子?好重阴气!”
“今日是七月十五。”弱水伶俐,在边脆生生答句。
听弟子回答,张真人也是怔,脸色不觉变变:
七月十五。原来,今天竟已是盂兰盆节,众鬼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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