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靖扶着他起在树下坐下,感觉他呼吸在慢慢平定下来。
萧忆情微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可怕。他慢慢松开握着她手腕手指,她看见圈青紫色清晰烙在她白皙皮肤上。
他恐怕也是第次在别人面前回顾自己往事,什样愤怒和仇恨,居然让听雪楼主人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情绪……
坐在凤凰花树下,看着前方静静河流,看着万盏河灯缥缈流去,听着夜风中传来人群哭丧之声和悠扬悲怆镇魂歌,阿靖眼睛里忽然泛起苍茫笑意。
原来,这世上唯独死亡是公平——无论对于谁,都是那样留下毫不容情烙印——哪怕拥有权力地位如听雪楼主人。
…记忆中从相识开始,这个人便是淡定从容、生死不惊,有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定力。
然而,今日他眼中怒火仿佛是在地狱里燃烧!
那是龙之怒……无论谁忤其逆鳞,都会被雷霆之怒焚为灰烬。
“等二十年,二十年!五年前羽翼未丰,不等有能力出兵,那个华莲教主就归天……好容易今日做好切准备,你居然和说、不能扑灭那受诅咒族,要找另外解决途径?!”微微冷笑着,他看着她,眼睛里有阴暗而邪气光芒,“你要如何?你要眼睁睁看着母亲遗骸永葬湖底、不得超生?……咳咳,咳咳!”
他激烈语气,到最后终于被剧烈咳嗽再度打断。
“阿靖。”出神时候,她忽然听见身边人轻轻叫声。
她回过头来,在树影黯淡下看见他睁开眼睛,清冷安宁如同泓秋水。药力显然已经起定作用,萧忆情不再咳嗽,只是有些衰弱无力看着她,完全不复片刻前那样凌厉逼人。
萧忆情唤她声,等她回头却又不说什。沉默许久,他忽然笑笑:“好……直想和你说,都已经说出来——接下来切,由你自己判断。”
阿靖怔,方才想说什,萧忆情目光却再次投向夜中静静流逝河水,忽然自嘲般笑笑:“今天难道真是见鬼?……这些
病弱年轻人靠着树,猛烈咳嗽着,全身微微发抖,不住喘着气。阿靖连忙扶住他肩膀,将药物给他服下。
她清澈眼睛里,忽然有微微迷惘之意。
她五岁时候死母亲,仇恨死死铭刻在她心里。过十年,在十五岁时候她携剑追凶于天下,用三年时间杀尽当年围攻她父母七大门派、十位高手。
血魔之女名字,由此响彻天下。
她明白那种仇恨是什滋味——父母死时候她体会过次,青岚死时候,她又体会过次!……她自己都无法放弃仇恨,又如何能反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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