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却什
也没听见，不由得问：“那是真
吗？”
“什？”他怔
下，问。
“忘川是真吗？还是你编造出来骗
？那个叫莽灼向导，本身也是
那样深仇恨，似乎在这三拜之后，彻底地断尘封。
当他走出那片虚空之后，外面雨重新落下，细细打在他们身上，微凉——那刻，苏微才从方才恍惚和震惊里惊醒过来。
“你不杀，也定会杀你！”她咬着牙，手里握着血薇，“这个孩子也绝不会留，你们梅家，注定断子绝孙！”
“别说这样狠话，迦陵频伽。”他没有被她激怒，抱着她走向水映寺，只是冷冷道，“这只会激得毁弃诺言，把你囚禁在身边，直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她倒吸口冷气，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沉默下来。
有丝毫声音。
她默默地看着这幕，心里冰火交煎。
“本来，是想要用萧停云人头来祭奠父亲。”他在父母墓前倾诉完话语，回过身，看眼她，语气森然，“可是，答应你要归还他遗体，也就算——过来，见见父母亲吧。”
他转过身，不容她反抗，把将她横抱起来，来到墓前。
她吃惊地看着他，想要挣脱，然而他手扣住她双臂，制止她反抗，抱着她在碑前缓缓跪下去，低声：“父亲，看到吗？这就是明媒正娶妻子……她腹中，还有梅家骨血。”
“呵，看把你吓……”他看着她眼神，忽然又笑起来，“你觉得是这种拖泥带水、把人不明不白关辈子人吗？说过只要天夜就让你走，自然说到做到——现在还有点时间，不如在这里坐会儿吧。”
她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却无可奈何。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忽然道：“今天是月圆之夜，晚上可不要下雨才好。”
苏微愣，七月十五，不就是中元吗？传说中鬼节？这刻到来时，黄泉洞开，百鬼夜行。滇南几乎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生怕日落后走在路上，个不小心便会撞邪。
“你听到那种声音吗？”原重楼抬起头，看着天空，语气里居然充满憧憬，“今天晚上，那条忘川应该会很拥挤吧？”
“所以，请您原谅不能杀她替你们报仇。”
她震惊地看着他，嘴唇颤抖下，说不出个字。
他跪在荒野里，对着坟墓喃喃低语，雨水沾染眼角眉梢，整张脸似是从水墨里浮出，苍白得令人心惊，唯有眼眸深沉，黑得不见底。
他抱着她，深深地叩首三次，然后站起来。
她从头到尾都静默地待在他怀里，没有出声，怔怔地看着他。原重楼祭拜完先人，便抱着她走向来时路，再也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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