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随着俊帝在园子里慢慢地走着,她鼻子发酸,眼眶渐渐地有些湿润,切都和记忆中模样,就好似昨天她刚在这里玩过。
走过题着对联亭子,小六突然跑进去,蹲在柱子旁查看,在柱子里面,刻着两只画歪歪扭扭丝鹭,小六激动地指着,“爹爹,你看,画还在!”
“还有这个,这个也在!”柱子上有三道划痕,这是当年小六贴着柱子站好,爹爹比着她身高,用手指划下。小六还扬言,她会长啊长,直长比爹高,比爹举着手还高,直到爹再也够不着,划不。
亭子已经翻修几次,这些却被精心保留下来。
俊帝蹲到柱子旁,微笑地看着柱子上图画,“这可是你得意之作,你不是特意嚷着要爹永远保留吗?还说等学会女红,要给爹绣个丝鹭帕子。”
是个守规矩主儿,两百多年过去,曾经学过那点规矩礼仪早丢得干二净,姿势十分别扭。
十七在旁照看着,时不时小声提醒她声,颛顼却袖手旁观,笑眯眯地等着小六出丑。
小六不满地说:“你和小时候样,仍然是个坏哥哥。”
颛顼眼中闪过黯然,面上笑容不变,“不欺负你欺负谁啊?”
俊帝笑看会儿,说道:“行,你平时怎吃,现在就怎吃。”
小六猛地伸手抱住俊帝。即使已经相认,可她依旧没有回家感觉,直到现在,她终于觉得她回家。
小六眼泪滚滚而落,俊帝轻拍着她背,没有劝慰,只是想让她哭个够,让她把漂泊多年受苦、受委屈都哭出来。
小六哭啊哭,好似真要把三百年来都憋着眼泪全流出来,哭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抽抽噎噎地说:“平时,并不爱哭。”
俊帝说:“不用不好意思,是该羞愧,女儿眼泪是父亲失职。”
小六眼泪又要下来,用手帕捂着脸,过半晌,抬起头,“不掉眼泪。”
小六甜甜笑,“还是父王好。”腰立即垮,袖子也直接挽上去。
吃晚饭,俊帝对小六说:“今夜月色很好,陪去走走。”
“嗯。”小六随着俊帝出华音殿,向着漪清园走去。
漪清园内有三多:多水、多奇花异草、多珍禽异兽。据说,漪清园曾是上代俊帝最喜欢徘徊流连地方。小六记得小时候娘也常常带她来这里玩。有时候待大半天,娘看书,她边戏水,边和鸟兽打架。承恩宫太大,很多地方小六都没有去过,就两个地方最熟:个是娘居住梓馨殿,个就是漪清园。
自从回到承恩宫,小六经常会走到漪清园外,却次也没有进去过。承恩宫早已换女主人,小六害怕看到切都变,会让她那些遥远记忆像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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