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三殿下平静道:“蜻蛉死,并不全然是你错,你也并不是什罪人,明白?”
说这话时他神情很平淡,就像这原本便是桩天经地义之事,他所说可能性才是这桩事原本应有真实。因着他从容,她也想要相信他所说那些才是真,但是她不能。
“不,是错。”她停下,努力地抑制住上涌泪意,
由恨你。”三殿下低沉语声中存着安抚。
但郡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作答:“有理由,连三哥哥,”她短促地哽咽声,“因为害死她,因为……坏。”但她立刻忍住那种哽咽,仿佛自虐似地继续同连三找理由,“因为无法保护自己,却总要将自己置于险境,因为是个胆大包天恣意妄行郡主,错百次也不知道悔改,因为,是个罪人。”那语尾带着点哭腔,她同连三道,“你看,是不是有很多理由?”
国师就听三殿下沉默会儿:“是那位季世子告诉你这些理由?”
郡主却没有回答他,声音里含着点微颤:“所以,是个罪人来。”她颤声总结,“知道是个罪人,应该掉进化骨池是,应该死掉也是。那夜,他们将留在墓前那片小树林时,其实直在想,若死掉是就好,为什是活下来呢。”
国师听三殿下又是阵沉默,良久,他才道:“所以,朱槿才将这段记忆封印,因为不封印它们,你就没有办法活下去,是?”
或许郡主是点头,或许没有,国师看不真切,只是听到郡主声音越发地沙哑:“想如果足够坏,如季世子所说那样,便能背负这切,还能够好好地生活,可是并没有那坏,,”她声音颤得厉害,“连三哥哥,没有办法活下去,是因为没有那坏,没有办法背负蜻蛉死。”她强撑许久,很努力地喘下,她没有哭出来,但是那发哑且颤抖声音听上去极其绝望,令人心酸。她绝望地向连三道:“不知道该怎办,觉得活着很辛苦。”
国师看到坐在对面季世子猛地震下,原本就不大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是这样。”他听到他嘶哑道,那声音带着压抑,又很费力似地,极轻。
自然他这句话轮回台上二人谁也听不见,而微风之中,几乎是在同时刻,国师听到三殿下说出和季世子相同话:“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是说给成玉五个字。
但这简简单单五个字,却让她反应很久,她抿紧嘴唇茫然地看着面前白衣青年,因全然没有想过这件事还有什另外可能性,在片刻茫然后,她脸上现出空白:“如果不是这样,那……又是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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