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狭窄,夹在两座古楼之间,即便今日秋阳高爽,阳光照进去也不过只到半墙。
青石碎拼小路掩在阳光无法抚触阴影中,延向遥远尽头,令整个巷子看上去格外深幽。数丈开外,方才令成玉惊鸿瞥白衣青年立在这片深幽之中。
她没有认错人,那确是连三。
但他并非人站在巷中。他怀里还抱个姑娘。是横抱姿势,只手揽住那姑娘膝弯,另只手撑着她背部,姑娘双手则妥帖地环着他脖颈,似乎很依恋似将脸贴在他胸口。因此成玉看不清那姑娘脸,但从她那身衫裙料子判断,她觉得那多半是十九公主烟澜。
确是烟澜。但烟澜却没注意到成玉。方才从小江东楼出来,她陪着连三闲逛路,因连三今日心情不好,她跟在他身旁也有些神思不属,不过街上忽然响起马蹄声时她还是听到,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连三从轮椅上揽抱起来闪进首饰铺子旁条小巷中。
公子经过棋桌时伸手握住他袖子。她微抬眼帘,眼睛微红模样极为美丽,也极惹人怜爱,她芳音也甚为温柔:“同殿下道去,可以吗?”
成玉并不觉得季明枫会骗她,也想不出他为何要骗她,因此季明枫说连宋昨夜便回府,今晨还带十九公主烟澜去小江东楼喝早茶这事,她觉得应该都是真。
不过季明枫猜测连三在躲着她这事,她思考完,却觉得这必定是篇无稽之谈,并且立刻就要打马回城。
她挺耐心地同季世子解释:“觉得今晨真就是小厮误传。你看连三哥哥他,京郊大营待就是个月,看来真是很忙,说不定只有这半日有空,下午就又要回营呢,所以得赶紧回去。”说着她真心实意地羡慕起烟澜来,“唉,烟澜真是好运,正好被她赶上连三哥哥空闲时候,没有这好运,只有努力看看赶紧回城能不能见上他面。”
季世子显然是被她面对此事时清奇思路给震撼,时无话可说,脸色很不好看。齐大小姐完全能够理解季世子,有点同情季世子,还想给季世子点个蜡。
三人所驭皆是良驹,因此回城时不过午时初刻。
碧眼桃花载着成玉直向小江东楼而去。她原本所有心神都放在开道快奔上,却不知为何,从子阳街转进正东街时,分神向左边条幽深小巷望眼。道白色身影恍惚入目。
可恨碧眼桃花跑得快,待她反应过来勒住缰绳时,胯下骏马已载着她跑到三四个店铺外。
她也不知自己那时候在想什,碧眼桃花还没停稳便从它身上翻下来,因此跌跤,但她完全没在意,爬起来便向着那小巷飞跑过去。
急奔而至时,她却愣在巷子口,并没有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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