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很是头大。
并且她也觉得皇帝说得没道理,因她即便要嫁,照老道给她推演命格来看,大抵也是和亲。和亲去边地,大家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人喝酒都不是拿杯盏而是拿海碗,压根儿不知道世间还有风雅这两个字,她琴棋书画学得再好又有什用,还不如去学个马头琴,这样起码大家围着篝火跳圈圈舞时她还能有用武之地。
她当场就和皇帝分享这个看法,成筠凝视她片刻,揉揉额角:“那就琴画照旧,再加个马头琴。”成玉有生以来第次感到自己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皇帝
成玉抱着宿醉后头疼脑袋在床上坐半日,也没想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什。
显然她是喝醉,但怎喝醉她全无头绪,不过她向如此,喝醉就老断片儿,倒也罢。
用过早饭后她习惯性就要去趟大将军府,出门才想起来昨日天步转告,就又折转回来,无所事事地在后院溜达圈,捡堆小石片,蹲在个小湖塘旁,边拿小石片打着水漂边想心事。
没扔多久,听梨响来报,说皇帝突然宣她入宫,沈公公那个机灵徒弟小佑子已在小花厅候着。
大熙朝皇帝成筠是个没什兄妹爱皇帝,这点可以从他对他们家兄妹关系定义上看出。相见不如怀念,是他对他自己和他那百十个亲妹子之间关系定位……成玉因出嫁不大需要成筠备嫁妆,他对她抗拒倒不至于那样强烈,还能时不时召她见见。
巳时二刻,成玉入宫,未时初刻,脸愁容地回十花楼。
成筠赐她套笔张琴。笔是白玉紫狼毫。漕溪产砚,西蕲造笔。据说这套白玉紫狼毫凝结西蕲笔庄老庄主毕生心血。琴则是岭上柏。岭上柏,石中涧,不闻山音惹飞泉。这句诗说是天下四大名琴,而如诗所述,岭上柏排在四大名琴之首。
成筠将这两件无价之物下赐给她当口,成玉就有不祥预感。果然,伴随着这两样东西,成筠还给她安排位画师和位琴师做她师父,教导她弹琴作画,同时还指位女仪官,要将她礼仪也再固遍。
成筠意思是,往日因他没空,故而对她疏于管教,天天任她胡闹,眼看她也长大,到要议亲年纪,琴棋书画总要过得去才成,如此来,出嫁后方不至于辱没皇家体面。赐她好笔好琴,也是希望这两件灵物灵气能感染到她,令她在师父们指点下早日学成。
听说那两位师父并那位仪官日日都会来十花楼督促她,成玉当场心如死灰。她完全没搞明白像成筠这样位日理万机、连老婆死都没空再讨个皇帝,为什会有空关心她德言容功问题。他那有空他不如先去讨个老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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