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段记忆中,帝昭曦已是青年模样,与现世季明枫别无二致,可见已不知多少年过去,但祖媞身量和打扮竟依旧如初。
正是黄昏时候,二人立于方山瀑之前,似已说好阵话,但这段记忆却是从这场谈话半中部分起始。
山瀑淙淙之中,不知祖媞说什,青年昭曦面色隐忍,垂在身侧手指紧握成拳,好歹声线尚算平稳:“你想要解人族七情六欲,是因你曾梦到那位神祇是吗?雪意说你当初之所以选择成为女子,是因做有关他预知梦。”俊秀青年终于没能忍住,上前步,咬牙问道,“在那梦里你究竟看到什,竟让你想要放弃这天生无所欲求神格,反而想方设法要
自己,这话,很伤她。”
少年有些无措:“……”他微微垂头,“并非故意,只是……”大约生来就不是能在人前低头性子,终归没有将那句话说完整,反有些踟蹰地问雪意道,“尊上那时候,为什要选择成为女子?她既无七情亦无六欲,想是成男或成女于她而言都没什所谓。”终归是介意,抿着唇,声音极低,像是说给自己听,“她那样宠蓇蓉,为她而成为男子,又有什不可以呢?”
雪意沉默片刻:“你说得其实没错,她生来无欲,心不在红尘,故而成男或成女于她而言原本没有什区分。但,”他缓声道,“在她成人前年里,有晚,她做个梦。”没有让少年久等,他娓娓道来,“那是个预知梦。她在梦中看到几十万年后,她将嫁给位男神,为那位男神孕育后嗣,因此在她成人之日,她依遵天命,选择成为位女神。”
少年似乎蒙,脸空白,血色渐渐自脸上褪去,他喃喃问:“那位男神……是谁?”
雪意摇摇头:“她没有同说,只知道,那位神祇要在数万年后才会降生。”
少年扶住旁洞壁,似痛非痛,似嘲非嘲:“只知天命管都是大事,何等可笑,天命竟还管神众姻缘吗?”
雪意叹口气:“天命不管姻缘,尊上预知梦预知也从不是小事。猜,因天命需要她作为光神与那位男神结合,以诞下维系这天道循环重要后裔,故而才会在那时候给她预示,让她成为女神,以待她命中注定郎君。”
随着雪意话落,明光葳蕤洞府远去,洞府中白衣青年与玄衣少年亦随之远去,第二段记忆也在此处结束。
三殿下进入帝昭曦识海,并非为打探他私隐,看到此处,其实有些百无聊赖。大约是忆川之水正慢慢起作用缘故,那些记忆碎片犹如夕阳映照于海面粼光,片片浮于识海之上,顷刻之间升至半空,化作团团封冻磷火。
三殿下试着解冻其中团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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