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拢袖子,淡淡道:“劳鬼君挂心,老身身子骨向来强健,些许小伤罢,并不妨事。”
他松口气道:“那便好,那便好。”话毕,从袖袋中取出物来,径直放到面前。抬眼小觑,那汪莹莹碧色,正是当年求之不得玉魂。
折扇在掌中嗒地敲,抬头道:“鬼君这是做甚?”
他涩然笑:“阿音,当年念之差,铸成大错。你将这玉魂拿去,置于墨渊上神口中,便不用再月碗心头血。”
甚惊诧,心中时五味陈杂,看他半日,终笑道:“鬼君番好意,老身心领,但师父仙体自五百多年前便不需老身再用生血将养,这枚圣物,鬼君还是带回鬼族好生供着吧。”
两条腿走到谷口。
这谷口正是凡界同仙界交界处,半腾腾瑞气,半浊浊红尘,两相砥砺得久,终年派朦胧,雾色森森。
在森森雾色中,瞧见个挺直身影,银紫长袍,姿容艳丽,眉目间千山万水。却是离镜。
他见着,愣,缓缓道:“阿音,以为,你永不会见。”
也愣,确然没料到他居然还守在这儿。
五百多年前,将擎苍锁进东皇钟后,连累睡两百多年,两百多年不能为墨渊施血,待醒来时,第件事便是急着去看墨渊仙体,手脚发凉地生怕他出什岔子,阴差阳错却发现没血,墨渊仙体竟仍养得很好。折颜啧啧道:“怕是墨渊要醒。”且惊且喜地小心揣着这个念想,折颜却全是胡说,至今墨渊仍未醒来。
离镜那托着玉魂手在半空僵许久,默默收回去时,脸上派颓然之色,只沙哑道:“阿音,们,再也回不去吗?”
四下全是雾色,衬得他那嗓音也缥缥缈缈,很不真切。
其实,略作回想,记忆深处也还能寻出当初那个少年离镜来,虽因着他老子缘故
当年他能十天半月蹲在昆仑虚山脚下守,全因那时他不过介闲散皇子,即便成日留在大紫明宫,也只是拈花惹草斗鸡走狗罢。今时却不同往日,身为族之君,委实没料想他还能逍遥至此。
夜华面无表情地立在旁,瞥眼,淡然道:“折颜上神说得不错,该结还须得及早结才是。只你方以为结并不算结,须知这样事,必得两处齐齐刀断,才算干净。”
讶然笑:“这可委实是门大学问,你倒很有经验嘛。”他怔怔,脸色不知怎,有些泛白。
谷口立着几张石凳,矮身坐下。夜华知情知趣,道声:“到前边等你。”便没影。
离镜两步过来,勉强笑道:“看到你这样,总算放心些。”顿顿又道,“身上伤势,已没大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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