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
呆。
方才素锦大拜时，从院门口闪过副衣角，隐约瞟，估摸着是折颜。但料想他此番应是在青丘陪伴四哥，也没甚在意，不承想，那副花里胡哨
衣角果然是他。
因迁怒，对素锦说那番话不大客气，回头想，却委实有些掉上神份子，此番折颜竟将那番掉份子言语听个彻底，令微有汗颜。
他兀自乐会儿，两三步踱到跟前，道：“许多年没见你使小性儿，今日来听这个墙脚，却听得很有收获。真真常埋怨当初将你送去昆仑虚送错，不过学个艺，却学得整个人都不大灵光，全没有他带着你时天真活泼。如今看来，你还不算无可救药嘛。”
如今已是十四万岁高龄，按凡人算法，譬如个老态龙钟太婆，若仍旧如同少年时代般天真活泼……试着进行想象，发现太吓人。
上只当她是养着家主子眼珠个罐子罢。伺候她些宫娥常觉着她可怜，可奴婢却觉着她是自作自受。”
讶道：“眼珠？”
奈奈咬牙道：“她那双眼珠，正是从奴婢命苦主子身上偷来。”
沉吟半晌，若往常遇到这种奇异事，定要追个根究个底，此番却不知怎，心中隐有抗拒。叹息声。
奈奈双眼微红道：“往常奴婢天真，奴婢主子也天真。这桩事后奴婢才明白，主子当初能在天宫平安待过三年，实属不易。乐胥娘娘说君上以为将自己心思瞒住，便能保住主子。可他心思瞒住天上诸位神仙，包括主子，却终于没瞒过唯想瞒过天君。”
因向是个服老，是以心中才能有这样番明透事理计较，然折颜向是个不服老，这番英明计较，自然须吃回肚子里。只顺着他话，摇着扇子谦虚道：“夜华那个侧妃委实不大合意，虽向偏爱机警灵敏小神仙，但机警灵敏过头，跑到跟前来自作聪明，却不大喜欢。所以本着长辈对小辈看顾之心，略略训诫她两三句，实在算不得使小性儿，你过奖，过奖。”
他微微又笑
她这番话说完，突然煞白张脸，猛然回神似嘴唇抖几抖：“奴婢失言。”
她说许多，前边还有些条理，后头却委实没怎
听懂，也不晓得她哪里失言。只是心中模糊地紧。
伴随着心中这紧，拐过揽芳华，有股腾腾瑞气迎面扑来。
四海八荒众神仙里头，仙气能卓然到这个境界，左右不过四五个。这四五个里头，又以情趣优雅，品位比情趣更优雅折颜上神最为卓然。
如今，这个最卓然折颜便拢着双袖子靠在揽芳华墙根边儿上，乐呵呵地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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