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容易平复咳嗽,想抬起手来,却终归没抬上来,明明连说话都吃力,却还是装得副从容样子,淡淡道:“没什,这样伤,并不碍事。你……你别哭。”
两只手都抱着他,没法腾出手
在臂弯中,眼中深沉黑。身玄色长袍已被鲜血浸得透湿,却因着那颜色,并看不出他浑身是血。
折颜说:“向觉得夜华总穿玄色十分奇怪,那次同他喝酒时便问问,本以为他是极喜欢这个颜色,他端着酒杯半天,却同开玩笑道,这个颜色不大好看,但很实用,譬如你哪天被人砍刀,血浸出来,也看不出那是摊血,只以为你撞翻水罐子,将水洒在身上。看不出来你受伤,你着紧人自然便不会忧心,你仇人自然也不能因砍到你而痛快。”折颜告诉这番话时候,也欣慰夜华这闷葫芦终于学会说玩笑话。可到今日才知道,他说全是正经。
三百年前,当化成懵懂无知素素时,自以为爱他爱得深入骨髓;待失记忆,只是青丘白浅,当他自发贴上来说爱,渐渐地令对他也情动时,也以为这便是爱得真心。
不能原谅他当年不分青红皂白剜眼睛,逼得跳下诛仙台;不能原谅如今他口口声声说爱,不过是因着他当年欠债,觉得愧疚;不能原谅他自始至终,从不懂。说到底,白浅活这大把年纪,到头来,在情之字上,却自私得毫无道理,半点沙子也容不得。可前世今生接连两次栽到他身上,两回深深动情都是因他,如今想来,也未必曾懂得他。
譬如他为什总穿这身玄袍。原来不是因为喜欢这个颜色,原来是为不叫着紧人忧心,不在仇人跟前示弱。忘,他向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人。
七万年前,墨渊用元神生祭东皇钟时,口中吐血,比他现在嘴角溢出这几丝血痕,岂是多百倍。他修为远比不上那时墨渊,那本应吐出百倍血,哪里去?
低下头猛地咬住他嘴唇,全顾不得他身体那微微震,只管用舌头顶开他齿关,用力探进他口中,能感到股腥热东西沿着同他两口胶合缝隙蜿蜒淌下,他双眼睛黑得越发深沉。
同夜华,在是白浅这世里,相爱不过九重天上个把月,最亲密,不过那几夜。
他把推开,咳得十分厉害,大口大口咳出血刺得眼睛狠狠花花。推那把想是已使尽他最后力,他就那歪在地上,胸膛不停地起伏,却动弹不得。
爬过去将他重新抱住:“你又打算把它们全吞到肚子里?你现在才多大年纪,即便软弱些,也没什可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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