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修长细白手,没有刀剑磨出硬茧,不会是处心积虑刺客。遑论莺哥和锦雀长副面孔,就算样貌完全不同他也未必分辨得出。之所以要娶锦雀,不过是隐世王太后听信巫祝进言,认为围猎那日他会遇到个命中注定要有所牵扯姑娘。而直到新婚这夜,隔着半个昭宁西殿,他才第次认真打量这个将要成为他如夫人女子。她有双细长眉,浓黑眸子,烛光下眼波荡漾得温软,却隐隐带着股冷意,如同晚宴上那道冰凌做酥山,浇在外头桂花酸梅汤让整道菜看上去热气腾腾,刨开来却是冰冻三尺。
他握住她手,看到她眼中闪即逝慌乱,想她心中必然害怕,可即便害怕也幅镇定模样,身体僵硬着是抗拒意思,手上却没有半分挣扎,强装得温柔顺从,却不知真正自得温柔顺从不是镇定接受,是将所有不安害怕都表现给眼前人晓得。身为国之君,他见过女子虽不多也不少,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由表及里产生巨大矛盾姑娘,吻上她唇时,也是大大地睁着双眼。那是双漂亮眼睛,专注地看着他时尤其地黑。然后,他看见这双眼睛里慢慢浮起层水雾。他离开她,手指却像是有意识地抚上她眼,触到丝水泽。她哭。
她哭。这很好。他有刹那觉得自己喜欢看到她这个模样,就像失掉油彩遮掩戏子脸,那些悲欢离合真切地表露出来。她眼角红得厉害,像是受天大委屈,神色紧绷却故作从容,模样很可怜。他打算放过她。但赦免侍寝话刚落,她已衣衫半解地跪坐在他身上。在这种事情上,他从没居过下风,本能想起身拿回主动权,顾及到压在身上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弱女子,力气小很多,可也足够颠倒位置将她压在身下。但事实是,他没有起得来,却能感受到紧紧贴住自己这个身体在怎样颤抖,他想,她定很紧张,紧张得没有发现自己个弱质女流竞爆发出这大力气。她头发真长,手上没有刀茧,也没有其他什茧,连他后宫里那出身正统贵族七位夫人也比不得。可除非新生幼儿,谁还能有这样毫无瑕疵浑然天成双手,何况,听说她在容浔府上时,很喜欢做家务。她头发拂得他耳畔微痒,听到她在他耳边说:“总有日要与陛下如此,那晚日不如早日,陛下说是不是?”他想,这姑娘真是脆弱又坚强,隐忍又莽撞。
密探不是白养着玩儿,这件事到底如何很快就弄明白。结果如人所料,原来锦雀不是锦雀,是莺哥,杀手十三月。他想起自己侄儿,做事最细致稳重,怎会不晓得纸包不住火。
拼着欺君之罪也不愿将真正锦雀送进来,必然是心中至爱。自古以来,圣明君王们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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