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愕然抬头,看到雪白戎面花从天而降,摇曳不休,似落在野地场荒雨。而坠落花雨中,那个紫色身影正缓步行来,臂弯处搭条曳地朱色罗纱,细长眉,浓黑眸子,绯红唇。地上戎面花自远方远方,朵朵变得朱砂般艳丽,转眼她就来到身边。
他知道这是梦境,却忍不住想要握住她,可她像没有看到,他手穿过她身体,他惊愕回头,她背影已那
脚下戎面花像是铺就条红毯,雾色浓重远处,她走过地方,悬在半空宫灯盏站点亮。他终于看到行道尽头,昭宁殿三个鎏金大字在宫灯暗色中发出点幽幽光,殿前两株樱树繁花满枝,开出火般浓烈色彩,朱色大门徐徐开启,显出院中高挂大红灯笼,和无处不在大红喜字。
她想起来这夜,应是她嫁给容垣。那时她重要,他并不明白,拱手将她送到另个男人怀中,那些类似疼痛情绪,他以为只是不习惯。
对莺哥那样情感太难描述,她是他亲手打造把刀,是最亲近人。在没有谁像她那样,切都是他所教导,步步,按照他意愿长
“寻寻觅觅半生,最好东西却在寻找中遗失,谁会像傻到这个境地。月娘,用半生无知,为你谱这支诀别曲。”
他又听到她声音,温软决绝,响在耳边:“杀,容浔。杀,就自由。”话尾处声叹息,想冰凌中跳动簇火焰,不动声色灼伤人心。
他捂住胸口,不明白为什会这样疼。同样梦已做无数次,却还是不能习惯。
有秘术士告诉他逃避噩梦方法,但他没有用过,这是他知道唯再见她方式。在位她死去那三年,他次也没有梦到过她,而今她带着嫁衣失踪三月,在他坚信她还活在这世上时日,她却夜夜入梦。
他其实已想到那个可能,只是拒绝相信。若她果真已不再人世,她魂魄夜夜归来,就算是要折磨他,也是应该让他看到她模样,而不是只给他个虚无缥缈声音。
每个关于她梦境,都不曾真正看到她身影,那是他用来说服自己她还活着唯理由。说服自己相信这些不详梦只是太想她,而不是真正有什不详之事已经发生。
可今夜,却不同。
令人窒息梦境中,他听到那个声音,本以为会像从前无数个夜晚,就那样被胸口疼痛生生熬醒,但这次不知为何,却并未醒来。
他看着自己手,条长长刀痕,掌管命运掌纹被拦腰斩断,姻缘线显出模糊深痕。
朵戎面花不知从何处飘来,落在他手心,云雾后谁唱起支歌谣:“山上雪皑皑,云间月皎洁,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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