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际如他出征前夜,绘白梅做饰,柔软狐裘之下,水蓝长裙迤逦曳地七尺。
高高城墙之下,看到臣子们分作两列,立在石道之侧,而城外白梅似有凌云之意,雪中开得更盛,光是想象,已能闻到弥漫冷香。
执夙在旁扶着,直试图哄
他以手支胰,含笑端详:“画得好不好?”
点头煞有介事点评:“嗯,枝白梅出墙来,从此君王不早朝。”看到他抬起眼帘,微微眯眼,赶紧退到床角:“说着玩儿,你你你,你先不要过来。”
他靠近步:“过来会怎样?”
继续往后退:“那你要答应不会做什过分事。”
他笑笑:“你觉得可能吗?”
另颗封印华胥引鲛珠。
照他理论,人世无独物,万事万物都讲究相生,这是造物法则。上古最初,不管华胥引是被自然之力封人还是被人为封入,都不会违背造物法则,那九州之上,必定还存在着另外颗沧海遗珠。
但世人多半不知它所蕴含强大力量,可能让它蒙尘已久,或者只是当作可供玩赏之物。
无意说那是上天垂帘,因不知这是不是命运开另个玩笑。负责任地讲,它实在太喜欢和开玩笑。但不管怎样,慕言开始在整个九州大陆寻找那颗传说中珠子下落,尽管没有人知道它是否真存在。
——*——*——*——
“……”
翌日慕言出征,正是冷风干裂,站在宫城上看着他,却没有送他出城门。
他答应会很快回来,那这就不是场分别。
或者即便在他未归之时先步离世,也会努力让自己去往他身边。书信每日如鸿雁飞来,皆是他字迹,那他就还是平安。体力却渐渐不支,近日发现,连听觉都不甚灵敏。捷报传来那日,吴城下入冬第场雪。飞扬初雪似朵朵白梅,盛开在王城半空,落到指尖,微有冷意。
冬月二十七,大雪纷飞,盛装立在吴城城墙之上,等待慕言凯旋而归。
这生,似乎好运气还没有用尽。
七日之后,君师父来陈宫探视,竟真带来消息,说姜国宗祠里正供奉着颗明珠,传说是上古遗留之物,而那珠子,也确然是颗鲛珠。
冬月十二,陈国遣兵围姜救赵,慕言亲征姜国。这次亲自出征,知他意在何处。
出征前夜,红烛之下,他在额际伤处画下枝白梅。铜镜中,那浅浅花痕贴着鬓角长出,端丽又明艳,很是好看。不知他用意为何,良久听到他道:“原本是想给你画眉,但你眉本就长得漂亮,不用画已经很好。”
原来是这样,他虽不喜欢将回忆看得太重,但这些寻常夫妻常做闺阁之事,他也想给留下些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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