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不够煮够;为什要哭,说来玩。满满,你怎不钓鱼?”
“天气冷,大河里水冷,鱼都躲到岩眼里过冬,不上钩。夭夭,也还在钓鱼,坐在祠堂前枫树下,钓过坳人,扯住他们只脚,闲话说半天。你多久不到这里来,过河来玩玩吧。这里枫木叶又大又红,比你屋后那个还好看,你来,编顶帽子给你戴。太平溪老爷杨金亭,送两大口袋油板栗,个个有鸡蛋大,挂在屋檐口边风干半个月,味道又香又甜,快来帮个忙,把它吃掉。人吃不,邀你二姐也过河来吧。”
夭夭说:“那好极,来帮你忙吃掉它。待会儿就来。”
夭夭回转家里,想邀二姑娘起过河,并告给她:“满满有鸡蛋大栗子,要人帮忙吃完它。”
二姑娘正在院坝中太阳下篦头,笑着说:“有事,不能去。夭夭你想去,答应满满,你就去吧。”帮二姑娘篦头大嫂子,也逗夭夭说:“夭夭,满满为人偏心,格外欢喜你。
人谈天。她想叫叫,看老水手是否听得到,因此锐声叫“满满”。叫五六声,还得不到回答,夭夭心想:“满满定在和人挖何首乌,过神仙瘾,耳朵只听地下不听水面。”
平常时节夭夭不大好意思高声唱歌,今天特别兴致好,放满喉咙唱个歌。唱过后,坳上便有人连声吆喝,表示欢迎。且吹卷桐木皮作成哨子,作为回响,夭夭于是又接口唱道:你歌没有歌多,歌共有三只牛毛多,唱三年六个月,刚刚唱完只牛耳朵。
但事极明显,老水手还不曾注意到河边唱歌人就是夭夭。夭夭心不悦服,又把喉咙拖长,叫四五声“满满”,这来,果然被坳上枫木树下老水手听到,踉踉跄跄从小路走下河边来,站在个乌黑大石墩子上,招呼夭夭。人隔条河,不到半里路宽,水面传送声音远,两边大声说话听得清清楚楚。
老水手嘶着个喉咙大叫夭夭。夭夭说:
“满满,叫你半天你怎老不理?”
栗子鸡蛋大,鸭蛋大,回来时带点吃剩下来,放在衣兜里,让们也尝尝吧。“
夭夭不说什,返身就走。母亲从侧屋扛着个大棉纱篗子走出来,却叫住她。“夭夭,带点橘子送满满吧。外人要,十挑八挑派人送去,还怕人家不领情。自己
“还以为河边扇把鸟雀儿叫!你爹呢?”
“到镇上去。”
“你怎不上青溪坪赶场?不说是趁花银匠来场上洗洗首饰,好吃酒吗?以为你早走。”
“早走?爹不让去。说:”不让去要哭!‘爹爹说:“你要哭,好,个人到河坎边去哭,好哭个尽兴。’就到河边来。”
“真哭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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