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又转向会长说:“局里今天请客,会长去不去?”
会长装作不听清楚,只连声叫人倒茶。
又坐会儿,队长看看手腕上白金表,便说事情忙,还有公事要办,起身走。那清客似朋友,临走时又点支烟,抓起他那顶破呢帽,跟随队长身后走到天井中时,用个行家神气去欣赏会儿金鱼缸中石山,说:“队长,你看,你看,这是‘双峰插云’,有阴有阳,带下省里去,怕不止值三百块钱!”
队长也因之停在鱼缸边看那忽儿,却说道:“会长,你这石山上虎耳草长得好大!这东西贴鸡眼睛,百灵百验。你试试看,很好!”
真应古人话,贤者所见,各有不同。两个伟人走后,会长站在天井中鱼缸旁只是干笑。心里却想起老营盘野猪,好象那个石山就是个野猪头,倒放在鱼缸上。
吕家坪镇上只条长街,油号,盐号,花纱号,装点这条长街繁荣。这三种庄号,照例生意最大,资本雄厚,其余商业相形之下,殊不足数。当地橘子园虽极广大,菜蔬杂粮产量虽相当多,却全由生产者从河码头直接装船运往下游,不须另外经由什庄号转手。因此来,橘子园出产虽不少,生意虽不小,却不曾加入当地商会。换言之,也就可说是不被当地人看作“商业”。庄号虽调动得百八十万本钱,预备放帐囤货,在橘子上市时,照当地习惯,可从不对这种易烂不值钱货物投资,定下三五十船橘子,向下装运,与乡下人争利。税局凡是用船装来运去,上税时经常都有个定规则:对于橘柚便全看办事人兴致,随便估价。因为货物本不在章程上,又实在太不值钱。
商会会长职务,照例由当地几种大庄号主人担任。商会主要工作,说不上为商家谋福利,倒全是消极应付:应付县里,应付省中各厅,下乡过路委员,更重要事情,就是应付保安队。商会会长平时本不需要部队,可是部队却少不他们,公私各事都少不。举凡军队与民间发生切经济关系,虽照例由乡区保甲负责,却必须从商会会长转手。期票信用担保,只当地商会会长可靠。部队正当需要如伙食杂项供应,不正当如向省里商家拨划特货售款,临时开借,商会会长职务所在,这样或那样,都得随事帮忙。
商会会长重要性,既在此而不在彼,因此任何横行霸道蛮不讲理武装人物,对会长总得客气些。作会长若为人心术不端,自然也可利用机会,从中博取点分外之财。
居多会长名分倒是推派到头上,辞卸不去,忍受麻烦,在应付情形下混。地方不出什事故,部队无所借口,麻烦还不至于太多。事情繁冗,问题来临办不好时,就坐小船向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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