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上是大队核算。这两年随着政策改变,也分成两个生产责任组。许多社员要求再往小划些,有甚至提出干脆包产到户。但高明楼书记暂时顶住这种压力。他们直到眼下还没有分开。这两年书记心里并不美气。他既觉得现时政策他接受不–拿他话说,”把社会主义摊子踢腾光;另方面又得他无法抗拒社会潮流,感到切似乎都势在必行。他常撇凉腔说,”合作化恩情咱永不忘,包产到户也不敢挡。”实际上,他目前尽量在拖延,只分成两个”责任组”(实际上是两个生产队)好给公社交差,证明高家村也按新政策办事哩。
高加林家在前村组。川道里现时正锄玉米,他不太会锄地,就跟山上翻麦田人去挖地畔。
他劳动立刻震惊庄稼人。第天上地畔,他就把上身脱个精光,也不和其他个说话,没命地挖起地畔。没有顿饭功夫,两只手便打满泡。他也不管这些,仍然拼命挖。泡拧破。手上很快出血,把镢把都染红;但他还是那般疯狂地干着。大家纷纷劝他慢点,或者休息下再干,他摇摇头,谁话也不听,只是没命地抡镢头……
今天又是这样,他镢把很快又被血染红。
犁地德顺老汉看他这阵势,赶忙喝住牛,跑过来把镢头从加林手里夺下,扔到边,两撇白胡子气得直抖。他抓起两把干黄土抹到他糊血两手上,硬把他拉到个背阴处,不让他逞凶。德顺老汉辈子打光棍,有颗极其善良心。他爱村里每个娃娃。有点好东西。自己舍不得吃,满庄转着给娃娃们手里塞。尤其是加林,他对这孩子充满感情。小时候加林上学,家境不好,有时连买支铅笔钱都没有,他三毛五毛常给他。加林在中学上学时,他去县城里卖瓜卖果,常留半筐给他提到学校里。现在他看见加林这般拼命,两只嫩手被镢把拧个稀巴烂,心里实在受不。老汉把加林拉在个土崖背影下,硬按着让他坐下。他又抓两把干黄土抹在他手上,说:”黄土是止血……加林!你再不敢耍二杆子。刚开始劳动,定要把劲使匀。往后日子长着呢!唉,你这个犟脾气!”
加林此刻才感到他手像刀割般疼。他把两只手掌紧紧合在起,弯下头在光胳膊上困难地揩揩汗,说:”德顺爷爷,开始就想把最苦都尝个遍,以后就什苦活也不怕。你不要管,就让这样干吧。再说,现在思想上麻乱得很,劳动苦点,皮肉疼点,就把这些不痛快事都忘……手烂叫它烂吧!”
他抬起乱蓬蓬头,牙咬着嘴唇,显出副对自己残酷表情。德顺老汉点起锅旱烟,坐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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