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哥哥能娶润叶姐这样媳妇。如果润叶姐成他嫂嫂,那不仅是少安哥幸福和骄傲,也是他幸福和骄傲。但他也很快想到,这是绝对不可能。他哥是农民,而润叶姐是公派教师。至于两家家庭条件,那更是连比都不能比。他当然知道,润叶姐和少安哥小时候块长大,两个人十分相好——可相好归相好,结婚那就是另回事!
但他又感到,润叶姐对少安哥感情很深,而且看来最近很痛苦。她知道不知道少安哥已到山西去相亲?假如她真爱少安哥,而少安哥也没给她说就去找另外女人,那她会多痛苦啊!他要不要去给润叶姐说说这事呢?不是专门去说,而是找个借口去她那里,先说别,然后无意中再带起这事……他很快又想:不能!他对润叶姐和少安哥事点也不知情,怎能冒冒失失去给她说这些事呢!
过不多会,忆苦思甜报告会结束,操场上传来片嘈杂人声。
快吃饭时,少平正要拿以前润叶姐给他粮票换成几张白面票,去给父亲买饭,金波却从街上买回来堆烧饼和二斤切碎猪头肉。再没有比金波更可爱人!他会忠诚而精明地为朋友着想,总是在最关键时候,给你最周到帮助。当金波听说他要请段假回村子时候,立刻把家里他住窑洞门上钥匙交给他,同时指着吊在那把大钥匙上小钥匙说:“这是窑里箱子上钥匙,箱子里有纸烟,熬话,拿出来抽去,烟能解乏!”
少平笑笑说:“你先不敢给惯那毛病!”
孙玉厚老汉也笑,说:“你们还小,先不敢学这。烟这东西沾上就撂不下!”
第二天早晨,金波去县贸易经理部找他父亲认识个司机,少平就和父亲坐顺车回双水村……孙少平回到村子第二天,就跟队人上山锄地去。尽管他生长在农村,也常劳动,但这大伏天在山里苦熬天,骨头都快散架。晚上他累得只喝两碗稀饭,就去金家圪崂那边睡觉去。当然,在去金波家之前,他都要顺路去学校趟,在本村教师金成办公室里把当天报纸张不剩地看完。看完报纸后,他就得赶紧去睡觉,因为第二天天不明就要出山。在睡觉之前,金波他妈通常都给他枕头边放点烙饼或者白馍。金秀也象对她哥金波样,见他来时,还给他打盆热水,让他泡下脚再上床,说这样解乏……在这段日子里,严重干旱已经把庄稼人心都烤焦。太阳象火盆样高悬在空中,山上庄稼叶子都快晒干,所有绿颜色都开始变灰,阳坡上有庄稼甚至已经枯黄。庄稼人出于习惯和本能,依然在这些毫无收获指望土地上辛勤地劳作着,抚哺这些快要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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