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事上也只顾本村利益,而不顾及大体。
但另方面,所有村民又都在这种事里表现出种惊人牺牲精神。做这种事谁也不再提平常他们最看重工分问题,更没有人偷懒耍滑;而且也不再分田家、金家或孙家;所有人都为解救他们共同生活双水村灾难,而团结在面旗帜之下。在这种时候,大家感到村里所有人都是亲切,可爱,甚至些过去闹过别扭人,现在也亲热得象兄弟样并肩战斗……天完全黑严以后,双水村顿时乱得象座兵营。鸡叫狗咬,人声嘈杂,村中纵横交叉道路上,都走着串串手拿各种工具人。有家庭已经全家大人娃娃齐出动,把门也锁。大队部院子里,田万有儿子田海民已经把拖拉机发动得轰隆隆价响。海民是大队会计兼拖拉机手,也是村里党支部委员之。孙玉亭站在拖拉机边,正在发动机吼叫声中,给他挑选十几个年轻后生交待任务。为行走干练,玉亭脱掉自己缀麻绳烂布鞋,换上福堂送给他那双黄胶鞋。那十几个后生个个腰圆膀粗,摩拳擦掌,象战场上“敢死队员”样。这些后生队二队都有,既有姓金,也有姓田,今晚他们已把户族之见搁在边,也不分队二队,而站在同个行列里,为他们绝望双水村拼命!他们现在正等待公窑里“总指挥”田福堂下达命令,就准备立刻向石圪节进军!
与此同时,在村前米家镇方向东拉河里,已经亮起几十盏马灯。金俊山正指挥着村里大部分劳力和自动跑来许许多多其他男女老少,开始加高坝梁。所有参战人都紧张而激动。村里能出动人都来,连金波他妈这样家属婆姨,也都拿起工具到工地。虽然她们男人在门外工作,但她们和自己娃娃都在村中吃粮,因此她们和村里人样而为水焦急。
少平拿把铁锨往架子车上装土,推车是田五大叔——他爱和这个活泼土艺术家块干活。自从哥哥去山西,他就直在村里劳动,而没有回县城学校去。本来他二爸孙玉亭让他到石圪节去放水,但他考虑他在石圪节上过两年初中,熟人多,而石圪节坝就在学校前面,万这行动被石圪节人发现,说不定要干架——而这里面就可能有他当年同学。他怎好意思和同学去打架呢?因此他没答应二爸,就到这坝梁工地上来。
所有参加劳动人今晚上都兴奋得有说有笑。大家不久才发现,连“半脑壳”田二也跑来。他不劳动,只是在河边捡些碎柴烂草往坝中剩下那点水里扔。他边“嘿嘿”憨笑着,边嘴思念着“世事要变”那句老经。在他那混乱意识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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