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去吧!
孙少安来到石圪节供销社,买十来瓶廉价瓶装酒和五条纸烟,又买些做肉大茴和花椒。
置办完这些东西以后,他想到应该去趟公社,给他同学刘根民打个招呼,让他到时去参加他婚礼。根民和他、润叶,都是块在石圪节上高小,后来根民又到县城上完中学,被录用成国家干部,直在石圪节公社当文书。他俩在学校时关系比较密切,这几年虽然根民成干部,但对他也不摆架子,两个人还象学校时那样要好。
可少安又想:他和秀莲还要来公社领结婚证,根民是文书,登记结婚还要经他手,到时候再邀请也不迟。于是他就打消去公社念头,扛着那个沉甸甸褡裢,准备回家。
当他从石圪节清冷土街上走过来,到街上理发店门前时,突然停住脚步。他心想:要不要进去理个发呢?他在这理发店门前犹豫半天。他从来也没花钱理过发。平时头发长,总是让大队会计田海民理下。海民自己有套理发家具,般不给别人理。但只要他开口,海民都从不拒绝,有时还主动招呼给他理呢;只是海民技术不行,常把颗头弄得沟沟渠渠。现在他要当新女婿,应该把头发理体面些。可是估算,理个发还得花二毛五分钱!
他犹豫会,决定破费进次理发店,开回洋荤!
这个理发店,实际上只有胡得禄个人;只不过小房子里有把转椅,墙上挂面很大旧镜子。理发家具也都象原西城里理发馆样。胡得禄比他哥瘦些,但恐怕除过他哥,石圪节街上再没有人比他胖。物以殊为贵,人也以殊为贵。因为石圪节全公社就这个专业理发师,因此他和他哥样,也是全公社人人皆知人物。
孙少安花二毛五分钱,让胖理发师胡得禄给他理发。
理毕后,他在墙上那面破旧大镜子前端详下自己容颜,觉得胡师手艺就是比田海民高,下子把他打扮得俊旦旦——这二毛五分钱没白花!
孙少安扛起褡裢,赶忙起身回家。刚理完发,走到外面头皮都冷得有点发麻。不过,他心里热腾腾。是呀,他马上就要当新女婿!个人生能有几次这样高兴事碍…孙少安走过石圪节小桥时,颗热腾腾心突然冰凉下来。触景生情,他立刻又记起春天,在这小桥上面公路上,他手里捏着润叶给他“恋爱信”,两眼泪蒙蒙地站在那里情景。此刻,润叶那含着羞涩、红扑扑笑脸又浮现在他面前,耳边似乎又传来她那熟悉、令人温暖笑声和说话声……噢,这切将永远地过去!他将马上要和秀莲在块过日子,组建起个地道农民家庭来。少安垂着头离开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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