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吃过,但同样出于礼貌,再吃顿。好在肠胃经受过磨练,不惧怕这种虐待!”
晓霞笑着去盛饭,说:“看来你已经学会耍贫嘴!”两个人愉快地坐下来,开始吃晚饭。
上,嘴里发出类似重病人那般呻吟……她记起《伏尔加纤夫》……那艰辛,那沉重,几乎和跟前这景象模样……她仔细辨认下背石头小工,没有发现少平——是呀,怎可能碰这巧呢!
“喂,妹子,爱上就下来!”
河湾里有个打石头家伙朝她粗鲁地喊。所有工匠都停止干活,朝她哈哈大笑起来。
晓霞赶紧扭头就走。她脸通红,但没有过分生气。她知道这些寂寞揽工汉随时都想拿女人开心。她是个思想开阔知识青年,不认为这对她是什不起伤害,反而觉得这种“遭遇”倒也有趣!
星期六这天,田晓霞有点心神不安。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就象个等待幽会恋人样。其实,她自己清楚,她现在和孙少平并不是这种关系。她只是为和他这种非同般交往而感到激动。她更多是想和他探讨各种各样问题,或者说探讨他们这个年龄人常挂在嘴上“生活意义”。田晓霞想,如果她在大学同学们知道她和个揽工汉探讨这些问题,不仅不会理解她,甚至会嘲笑她。但这也正是她激动之所在。是,她和他尽管社会地位和生活处境不同,但在人格上是平等——这种关系只有在共同探讨基础上才能形成。
或许他们各自都有需要对方改造地方;改造别人也就是对自己本身改造。
田晓霞怀着欢快心情,晚饭前就来到她父亲办公室。父亲下乡还没回来。她已给母亲和外爷打招呼,说她不在家里吃晚饭。
六点钟左右,她到机关灶上买好饭,端回办公室,然后就专心等待孙少平到来。
半个钟头以后,孙少平如期地来。田晓霞惊讶地看见,他穿身笔挺新衣服,脸干干净净,头发整整齐齐;如果不是两只手上贴着肮脏胶布,不要说外人,就连她都会怀疑他是不是个揽工汉呢!
少平看出晓霞惊讶,开玩笑说:“穿身不合乎自己身份衣服,但这纯粹是因为礼貌原因!”晓霞喜欢这句幽默话。她指指桌子上饭菜,说:“咱们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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