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象往常那样立在营房后面，终于又听见
她
歌声。可是叫人奇怪是，这
天她只唱段就不唱。她从来都不这样！她每次总是连着口气唱完这首歌全部四段……百灵鸟啊，你歌喉为什
要停歇？“不知出于什原因，在纳闷中突发奇想：她会不会是等待让唱第二段呢？
“尽管这种想法是如此荒唐，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试探下，甚至可笑地想，如果猜想是正确，那唱完第二段，她就会接着唱第三段……“就这样试。奇迹出现！唱完第二段后，她便立刻唱起第三段。心狂跳不已，泪水刹那间就涌满眼睛。等她唱完第三段，又唱第四段……“那天以后，们就用这歌声‘交往’起来。
人段，就象电影里少数民族谈恋爱青年模样。每天几乎总是流着泪和这位没见过面藏族姑娘‘对歌’。时间在天天过去，想和这位姑娘见面渴望越来越强烈。晚上睡不着觉，白天吃不进去饭，演出时老出差错。每天都等待着傍晚到来；并渴望着在某个时候和她见面……“实在不能忍受！有天，终于冒着风险，个人偷偷溜出营房，在马群进场之前，飞跑着来到军马场外面，和那位藏族姑娘见面。她和想象完全样，红红脸庞，黑黑发辫，双眼睛象黑葡萄似扑闪着，露出排白牙齿憨憨地对笑。
“们立在军马场外面草地上，相对而视。不由地哭。她用厚墩墩手掌为揩着脸上泪水，激动地说着什。但是，她说什听不懂，说什她也听不懂，互相急得用手乱比划。但两个人都知道对方在说什。她扑在怀里；紧紧抱住她。那时世界上切都不存在……“但实际上什都存在着。这时，军马场政委突然出现在们面前。于是，切都结束……“很快复员。违犯军纪，应该受到惩处。好在部队也没给什处分。
“临走前天，倒不再顾忌什。跑到军马场去找心爱姑娘。要下决心带着她回到咱们家乡来。“可是，没有能见到她。她被调到另个军马场去。她将只公家发白搪瓷缸留给这里位同伴，让她转交给。
“在生人面前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最后，把自己那支最心爱竹笛留给她……“……这样，爱情就算完结。少平！直到现在，连她名字都不知道叫什呀！”
金波从石头上站起来，几乎出声地哭。
少平也站起来，把抱住他朋友……城市灯火渐渐稀疏。黄原河闪着暗淡波光，深沉地喧响着从他们面前流过。岸边树丛里，鸟雀在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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