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王满银就在石圪节他小舅子砖瓦厂“上班”。当然,少安不会让他去做那些“写写算算”事;也不敢让他去跑“外交”——他生怕他又跑得不见踪影。他让满银去大灶上做饭。虽然伙房不再需要人手,但少安压根儿也没把王满银当人手使用,只是应个名义,拿份工资罢。
不料,没过多少日子,王满银却在伙房里真干起活来,而且干得相当卖劲;除过烧火切菜,竟然还学会蒸馒头!
孙少安十分高兴,把他辆新“飞鸽”牌自行车也送给姐夫。于是,每天吃过晚饭,王满银就用自行车把石圪节上
。当然,他对农活相当生疏,又确实吃不下苦,也干不什活。他只在妻子劳动时,中间跑回家给她提罐喝,或拿点吃。
要,就给她说些外面新奇事,说些怪话,或唱段子信天游。兰花高兴得都忘劳累。
有时候,这个二流子也转悠着在附近地里捡点柴禾。他就象只老绵羊,天天跟在妻子身边。这使们想起几年前狗蛋跟他妈出山情景……每天傍晚,太阳快要落山时候,兰花肩着劳动工具,王满银胳膊窝里夹着几根他捡来柴禾,夫妻二人就双双从山里往家走,王满银路上还咧着嘴唱信天游哩!
到家以后,兰花做饭,满银烧火,儿子狗蛋爬在小桌上做作业。女儿已在石圪节上初中,星期六回家来……王满银收心务正“事迹”立刻传遍东拉河带村庄。据说罐子村艺术家王明清已经把满银事编成秧歌剧,准备春节作为罐子村在石圪节乡汇演压轴戏;同时还听说王满银自告奋勇要演他自己!
孙玉厚全家人也都知道王满银情况。玉厚老汉虽然对这个“坏松”女婿照旧满怀怨恨,但心头总算舒展些。不过,自女婿回来,他还没去罐子村——他别扭情绪也许得很长段时间才能消除。
但少安却到姐姐家走几趟。他对姐夫归来感到高兴。尽管王满银劳动不行,但总可以使姐姐日子过得不再寂寞。
少安很解姐姐,她对这个逛鬼感情很深。再说,两个外甥都大,又都是好娃娃;只要姐夫不再出去瞎逛,这个家还是完整。
后来,少安看姐夫确实有回心转变之意,心想能不能让他到他砖厂去干个什事呢?
他知道这个二流子也干不什活,但只要去立个桩桩,他就可以给他开份工资——某种程度上等于给姐姐家些资助。反正这是他砖瓦厂,他情愿让谁来干活哩!
当他把这件事给姐姐和姐夫提出来后,王满银高兴地说:“去!歪好还识几个字着哩,写写算算都能来几下!”兰花当然不反对。她知道把丈夫交给大弟去“管理”,放心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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