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州客栈时,本是他们锦衣卫拿人时出差池才把那位小公子卷进去,自己还差点为擒杀妖人连他同结。崔燮得救后竟丝毫不记恨,还把他当作救命恩人时时惦记着,总想答谢他什。
他在锦衣卫长大,见惯人情世故,还从没见过那温厚纯善,自身无所有时还惦记着答报别人人。可若说崔燮柔善可欺,他在白莲教徐祖师刀下时也是骨气嶙嶙,对付背主之仆也能雷霆手段拿下……
这或许就是所谓君子。
他自己做不成这样人,也不愿意看这样小君子被人欺辱,所以勉力替对方讨份圣旨旌表,籍此庇护他二。如今看来,他之前所做还有几分用处,那位崔公子似乎过得不错?
王项祯套交情,送礼,满意地离开谢府。谢瑛叫人把他送重礼搬下去,独独留下那个小箱子,打开来看,却是卷画、本书和盒印有鲜花、果品、乐器、清玩小笺。笺上诸物皆为彩印,精丽如描画出来
个姓崔,若说长相倒也……可那位说得上是铮铮傲骨,忠义正直男儿,怎也不会是孙世子心心念念美人吧?
他摇摇头,笑着说:“高公公与去那里时,从未听说过有什制笺美人。或许只是商家随意托个名字,好叫人为着这点艳名甘心买笺?世子还是先随回北镇抚司交这份九江两钞关帐簿,完纳差使后,再回家安心赏美人吧。”
路上错肩而过队伍,没多久谢瑛就扔到脑后,转而专心提办九江州县滥收官粮,钞关为勒索财物随意扣纳粮船,以致数船秋粮骤遇风浪,倾覆江中案子。
直到将近年关,他又次看到那兴屯右卫车队,才重新忆起那天偶遇。不过这趟却不再是中道相逢,那车队就停在谢府大门外,仆人从车上往下卸东西,似乎是要往他府里送。
想不到在路上随口说句“不知谁有幸得他家送礼”,今日王指挥家节礼就送到他自己门上。
可他与兴屯右卫人从无交情,他个锦衣卫前所千户,也没什值得三品卫所指挥结交地方。若说迁安有个人与他论得上节礼往来,那也该是……
“崔燮。”
王项祯见面便立落地行个军中礼节,笑着说:“崔燮是在下兄弟,前些日子听说要来京里送节礼,便求代他来给千户大人送上份节礼。亦仰慕大人许久,今日做恶客,不请而来,还望见谅。”
他怕谢千户已记不得崔燮名字,又补句:“大人应当还记得那位崔兄弟吧,他是户部崔郎中之子,也就是数月前大人与高公公到敝县旌表那个义民。”
谢瑛嘴角微微挑起,柔软地笑起来:“当然记得。是亲自为他请旌表,如何会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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