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只能劝道:“那崔燮可是你丈夫嫡长子,书坊又是京里有名,若不是位高权重,或是背后有人支持,谁敢夺他铺子?这事崔榷自己不动手也是对,就算贸然打官司把东西要回来,你再送给上官,焉知不是你要送那人弄走?”
徐夫人叫他说得火气愈旺,强忍着泪说:“爹你这们说,个五品官儿夫人,这辈子就只剩下受气?受老受小,受内人受外人,怎熬出头来……”
这个女儿嫁得极好,夫婿有出息、有名声,徐主簿对她便格外偏宠些,看着她落泪,便不忍地说:“你哭又能怎地,是没那本事替你夺回书坊。有那工夫不如查查书坊是叫谁买走,是拿去送人还是怎。万也是打算送给上官呢?若叫御史知道,有人从你那未成丁儿子手里强买你家产业,总要管上管嘛。”
……
徐夫人垂头思索阵,低低地“嗯”声。
家东西踩到你头上?”
崔郎中脸色白,重重地说:“妇人之见!你懂什!你不要说,还能去谋任外放,在府州位子上养望几年,也出几卷解析经典书,待年纪人望都到,自然能再回朝中!”
养望!养望!又是养望!
从她嫁进崔家,崔郎中还不是个郎中,而是个需得她家提携行人时就要养望;坐上这个郎中位子也要养望;养这多年,却还是升不到堂上,又要谋外任养望!
她父亲职位升不上去,那是因为他老人家是明经科,注定前程有限。可她嫁这个丈夫是考二甲进士,还有万首辅作座师,怎也就在堂下官圈子里打转,说什也升不上去!她个黄花闺女嫁个带儿子鳏夫,图还能是他养望二十……三十年五十年,等她进棺材才能得个朝廷追赠品夫人封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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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榷甩手就走。徐夫人看着他远去,只觉着那背影简直碍眼得狠——那连问都不敢问句自己东西在哪里副窝囊样子简直让她想起当日被赶出崔府崔燮……不愧是亲父子,都是般对外无能,只对着家里人横得起来。
可偏偏她是个束手束脚内宅妇人,但凡她是个男人,早把这个家收拾得服服帖帖,朝廷事也弄得妥妥当当!
她在夜风里站好会子,冻得全身衣裳都冷透,颗心还是燥热难当。崔燮这个没用把产业给人,她难道就这看着崔家东西白白丢?
继子忤逆,丈夫靠不住,还是只能回娘家问问。
她瞪着眼夜未睡,回娘家说这晦气败兴事。她父亲官卑位小,也不认得什同官,能给女儿张罗个万首辅门生女婿已是费不少力气,说起要夺回店铺之事,就更难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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