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无计可施,只能求天子宽恩,许他代继母担承罪责,放她母亲这个妇人回家,由家长教管。
高公公念着念着不禁看天子几眼,生怕天子当真允许他请求,让他担承徐氏罪责。幸好成化天子度量甚大,没被这封不知好歹信气着,反而半合着眼叹道:“这个崔、崔燮,做得不错。长子就,该有,气度,家和气为重……”
覃昌小心翼翼地问他:“皇爷意思是许他恳求,赦那徐氏犯妇罪?”
赦……也不能就这赦。
徐氏叫人投帖诬告朝廷命官,是开隔门投帖歪风,若不严惩,朝廷法度何在?但崔燮陈情书也确实陈到他
,朝天子道声恭喜,先定调子:“人说忠臣必出于孝子之家,看这话该倒过来说,孝子必出于忠义之士嘛。这不是皇上先表彰他忠义之行,他才越发以忠义仁孝自省,能有今日这样大孝?”
另位秉笔太监萧敬瞄信眼,慢声细气地说:“高公公虽这说,可徐氏案子是皇上钦定,这崔燮若给徐氏脱罪,那可就是有负皇上恩宠。”
高太监淡淡地说:“母子本是天伦,为人子者给母亲脱罪岂不也是天理?何况这小义士也知道忠君道理,萧公公还没看信,怎就知道他定是要给继母脱罪?”
大太监覃昌甩拂尘,替他们俩圆场:“那表可不可取,自有皇爷裁度,高公公,你且念来。”
成化天子眯着眼倚在御座上,也想知道崔燮这表是什意思。
天底下真有不恨继母陷害,还要替她脱罪完人?若是有这样忠孝双全之人,倒可以叫太子学学这般胸襟。万妃这般年纪,又是为他损身子,没有子嗣,于权势也不多热衷,那些朝臣和太子怎就不肯宽容她呢?
天子叹息着,听高公公念信。
出人意料是,崔燮并没为徐夫人脱罪,甚至也没写多少徐夫人怎样照顾他。他只写自己生而丧母,自幼在祖母抚育下长大。继母徐氏要孝顺舅姑,要服侍夫婿,还要照顾自己儿子,不能时常关照他。可徐氏主持中馈,抚育儿女,个中辛苦都落在他眼里,他又岂能不知感恩,不孝顺这个辛苦操持崔家主母?
可是徐夫人竟投帖诬陷*员,险些害清正廉洁、爱民如子迁安知县戚胜。戚县令身为地守牧,就如他这些治下百姓父母般,慈爱子民,还教他读书上进。若无戚县令关怀督促,他也没有如今这个小三元案首成绩。
如今他嫡母要害他家乡老大人,他情义两难,不敢为母亲求情,又不能不为母亲求情。徐夫人之罪虽不容赦,可他身为人子又岂能眼看着母亲入罪?他自幼饱尝失恃之苦,又怎忍心叫几个未成年弟妹也尝到他当初失母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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