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先跟谢山道别,叫他代自己向主人致谢,回头又问门子:“大人怎想起上咱们家来?”
门子皱巴着张脸说:“刚才说公子都没入心不是?大人是表彰咱们家捐济孤老事来,还带块匾,如今就挂在上院院门口。老夫人巴巴儿等公子天,陆先生也等着你回来呢。”
那回头还得找时间到县衙致谢。
崔燮随意点点头,回房换衣裳,先去上房给二老请安。走到院子外就看见额枋上挂匾,红漆底墨字匾,四个字写得严谨工整,笔力险峻,也没涂什金漆,那墨色在阳光照耀下便显出墨色光华。
他们读书人最要就是面子,这块匾虽不像他在老家那块牌坊似能荣耀祖先、流传后世,也算是相当有体面东西。
崔燮在谢家练上午剑,天色又热,午膳时又吃两杯烧酒,身上早叫汗湿透。用罢饭后,谢瑛就叫人给他备水洗沐,换干净内外衣裳。
他自己中衣已经拿去送洗,时半会儿晾不干,只好先撂在谢家,等下回见面时再来拿。倒是那身曳撒练武时提前换成贴身短打,还是干爽,回去时就能穿走。
谢家下人在院里花架下摆长凳,叫他躺着晾头发。谢瑛也在旁掇个凉凳坐,随手翻看新出六才子批评三国。
虽说如今谢千户话少些,作出态度也稍显疏远,不过还是如既往地关照他,肯让他在自己家里洗澡换衣裳,不用顶着身汗回来。崔燮倒觉着俩人这样安安静静地待着就不错。架下花荫斑驳,阳光不烈,抬眼就是满架葡萄,都是刚生出来小珠儿,绿莹莹看着就清凉爽眼。
他在院子里闭着眼背会讲笔记,手边就是和点心,觉得神乏就睁开眼看看花架顶上垂下来葡萄珠,也舒舒坦坦地消磨下午。
他在外头驻足看会儿才进去。此时陆先生已经等
谢瑛偶尔看着他似睡着,就想叫他起来进屋躺着。可还不等过去叫他,崔燮就又睁开眼四下环顾,谢瑛便悄悄收回腿,倚着身后古树继续翻书。
太阳稍下去时候,谢瑛就不叫他再躺,怕凉风吹湿发,引寒气入体。
崔燮头发格外厚密,这半天也没晾得特别干,就凑合着挽起来戴网巾,裹条谢家准备新软巾。谢瑛没再留他吃晚饭,看天色不早,便叫人给他换上来时外衣,说:“你难得有休息时候,家里人怕都等着你呢,别整天都在外头待着。”
其实都到这时候,跟整天又有什不同呢。
崔燮笑着摇摇头,跟他举手辞别,坐马车回崔府。家里都等他天,门子远远见他从辆车里下来,都顾不上通报家里,就赶紧迎上来,跟在他身边絮絮地说县尊大人来颁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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