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燮指着他家眷做代言人,哪儿有倒收他银子道理,因说:“大人也看见这里是怎蒸,都是自家东西,又不是那外邦来精贵货,值什银子。大人只管收着,家还开得铺子,请得起先生,真个不是那精穷人家。”
高肃又推让几回,喜孜孜地收。
其实花水如今也不是什稀罕物,稀罕在这是他亲眼看着蒸,闻过刚蒸出花水味道,还亲手在瓶上拴红绳,等几个月酿出真香来才能到手,独无二东西。
到时候那个出满京风头,叫锦衣卫都羡慕,岂不就轮到他?
他回去后不几天便是中元节。
岂能只顾自己住得舒心,叫父母房子空着?”
高肃摇摇头,脸上肌肉抽动几下,摇头说:“不是疑你,真是……没想到大明朝还有你这样孝子。”
他拍拍崔燮肩膀,深表同情地说:“早该想到,你家里已到卖产业地步,自然是快山穷水尽,还苛求什呢。回头你那弟弟回来,也不用太惯着他,若有人要指摘你,替你说话!毕竟你家也不同从前……”
不,他真不是为卖惨!
他想在记者同志面前展现其实是个积极奋斗有志青年形象啊!
那神出鬼没清竹堂又出《金刚经》和新《大悲咒》,印白衣观音像,就在大大小小寺庙外摊子上寄卖,惹得北京、通州、迁安三地善信都争着请回家。
在这样人人都要寻山拜庙,上街请佛像、买香花宝烛祭供日子,崔燮却要跟这些封建迷信活动划清界线。他换上那身七夕曾短暂地穿过,还被迫洗过水白色直身,洒上熟成栀子香
崔燮沉默阵,抹抹脸,努力解释:“多谢大人关照,但家也是过得去,至少衣食不费力。其实这种家具在迁安县十分盛行,给家打家什木匠说,京里也有不少人爱用这个。只是看着差些,坐着极舒服。大人不信可以坐上试试?”
高肃同情地看他眼,没忍心说,大户人家虽也用这种铺厚鸭鹅毛垫子窄床,可那床架都是上等红木雕花,没人真跟下乡小县里似,睡个柳木板子床。
他这趟该说说,该问问,已不负叔父意思,只恐再待下去就要入夜,也不方便,便要起身告辞。
崔燮送他出去时候,叫人拿瓶新蒸茉莉水来,叫他闻闻,说:“这花水刚蒸出来还不香,尚须几道工序,就在这瓶子上拴个红绳表记,叫他们做时加倍精心,约十月中就能做好,到时便遣人送到府上,大人意下如何?”
高肃平常就住在高太监宅子里,这地址却不能轻泄与人,便说:“你就给城北锦云楼掌柜,叫他交给就行。回头叫人给你送银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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