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肃这回知道自己办砸
差事，待台上那出戏唱完，便叫旦角出来给义父磕头，给他看看自己是怎
妆扮
。
高家那里研究着眼线膏，谢家也在研究着眼线膏。
谢瑛拿细细眼线笔照说明书上眼形描出
双眼，而后蘸油膏，在纸上描出条孤线。那条线画得略长，中间弓起处比那眼睛高线，用眼线膏涂，眼尾收到底又往上反挑点。上面再画出道扇形细褶，双长而直剑眉，和他心里那双眼就更像。
他指尖抚着画上眼，心中却浮出双更加明亮灵动，真人眼睛，眼皮微微颤动，目光流转，似乎含着万千话语等着跟他吐露似。他不禁微微笑，将那张纸折起来，代替说明书夹进眼线膏盒子里，亲手收到百宝架最上方。
可惜他不会画画，只能胡乱弄成这样，若能画得再像些就好。
都没放在心上。
他轮休回家时，高肃就叫人重开筵席，请那戏班子唱《西游记》。
开场便是陈光蕊夫妇被劫，陈夫人放下江流儿戏份，高公公任是在宫里见那多美女，见着扮陈夫人旦角也不禁赞声：“好个美人儿，这班子有这样旦角压台，将来也就能在京里红起来。”
高肃喜滋滋地把自己怎找戏班，怎请崔燮帮忙布置戏台，才把这出西游戏做得精巧绝伦，在京里出尽风头事都说。
高太监听着“眼线膏”三个字，眼皮就不禁跳两下，问道：“眼线膏？这是、这是崔公子家里店铺卖？你怎地不早传个消息进宫！”
早知道是自己人开店铺，他怎会叫梁芳那只会溜须拍马东西抢风头！他自己献给老娘娘、万娘娘、还有皇后娘娘、柏娘娘她们不好！
他恨得顿顿脚，指着儿子说：“着你早早地娶媳妇有什用，还不及梁太监个太监有心，得眼线膏怎不知道送人呢！”
送啊……送给谢瑛，好叫他给外头相好呢。
高肃闭着嘴不敢说话，叫他骂够才说：“那梁公公虽然献上眼线膏，可那膏子是咱们相熟崔家卖，咱们跟他才亲近。要咱们也找他要些眼膏送？梁公公想要也得是叫人上店里买，哪里送得出多少，咱们可以跟他订，让他别专别人，专供着……”
“专供宫里？咱们揽下采买事？若真能说动皇爷从宫外采买眼线膏，这倒是桩好差事，只是这采买事油水大，还不定有多少人跟咱们争呢。梁芳、韦兴他们准得盯着这块肉，还得再谋划谋划……”高公公叹口气：“罢啦，讨好万娘娘机会已是叫他占，且先看看娘娘喜欢不喜欢这东西，将来日子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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