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良栋唯唯地应,搀着崔衡上车回家,叫小海京服侍他换新夹衣、靴帽。
崔衡在衙门口不敢说什,离那条街便把脸抹,冷冷地说:“给银子!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崔良栋道:“二哥想要什,小到家就去买?”
小海京身上倒还有串铜钱,连忙掏出来给他,顺道诉诉苦:“公子不在家,家里叫大公子克扣着,小手里也没钱,只得这点子子,公子别嫌弃。”
崔衡倒也不嫌少,塞进袖里,嘲讽地看崔良栋眼:“
正待往本司缴旨,你家这人们好好儿地给你们带回来。等回头释放宁家,叫崔……崔秀才好生管教着他吧。”
崔良栋连忙从袖里递过去封银子,颤微微地说:“小受家监生公子之托来给两位大人接风洗尘,还望大人不弃,先到寒舍喝杯水酒。”
那校尉捏捏银子,笑道:“你家公子客气。不过酒可不能喝,也不能去你家。这个崔衡是圣旨上写要们送到平海卫,再活着带回京,们得带他先去镇抚司衙门缴旨。你们跟着们到衙门口等着,办完差就送出来叫你们带走。”
崔家人早前吃锦衣卫上门吓几回,胆子都酥,仗着大公子跟锦衣卫千户交好,才敢过来接这趟,可也禁不起上镇抚司衙门这般大事。驾车跟他般腿软,极缓慢地跟在那辆车后,穿到紫禁城前千步廊西侧衙门外,贴到衙门对面街边上停着。
两个锦衣卫下车后,他们家二公子才从里头下来。他身上只穿着领半旧夹袍,头脸倒也梳洗得干净,人还精神,只是两颊和眼窝都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神幽幽,带着股仇怨阴戾神气。
崔良栋强打精神去跟崔衡施礼,叫声“二哥”,只说:“小崔良栋,如今是家里大管事,往后二哥有什事只管吩吩。”
小海京这些日子因少主人不在,只在家里看着空院子,给月钱也少。不仅没从前跟着他时那份威风,反有不少趁势报仇,踩他们,吃不少委屈,见崔衡就要哭。
崔衡冷哼声,眯着眼盯着他们,只是旁边两个锦衣卫在,似有畏惧,不敢出声。
崔良栋看着他们把崔衡拉进衙门,自己跟车夫缩在后头连声也不敢出,生怕这个二公子作什死,两人顺道儿就给人并拉进去拷打。
好在他们这幻想并未成真,崔衡不久就叫人放出来,个押解他出京董校尉跟着出来,教训他们两句:“往后叫你家郎、你家那个秀才公子紧管着他些。他跟他那个亲娘成日家怨天恨地,闹得们路不安,还在路上招惹事端,几次险误路程。他又不是个配军,们不好深管,只是这人实在惹人厌,叫你家公子往后看严些儿,免得给他招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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