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有遗憾地摇摇头,把这出戏从头捋到尾,问谢瑛:“若是教坊司自己排,还有什比咱们这些手段更打眼?”
谢瑛拿筷点尖着羊肉,回想阵,说:“也不过就是在神仙上场时放焰火,又不是夏日,还能做水上偶戏,没有多新鲜。”
崔燮摸着下巴说:“要是弄个冰戏场,让演——戏子们边冰嬉边演戏,那身段儿步态才像神仙。”
谢瑛觉着他这安排已经够新鲜,教坊司这些年都没排过这热闹戏,钟鼓司又有皇上最喜欢伶人阿丑,叫他扮上唱,岂不知多叫皇爷喜欢呢。
他夹起片涮得恰到好处肉片,夹到崔燮碗里,笑着说:“你想这些也不容易,补补脑子吧。多吃几口也不要紧,待会儿叫他们送些山楂糕来消消食。”
瑛也坐到炕桌另侧,仍是单腿盘坐在床上。两人身上都穿是厚实棉衣,躺那会儿也没躺皱,头上又裹着发网,也不怕闹乱。
家人们进来时,他们隔着桌子对坐,手里各拿茶杯,说着舞台艺术,俨然就是对规规矩矩普通朋友。
进来管事也没抬头看他们,只垂手问谢瑛把锅子放在哪里。
谢瑛指指炕桌说:“就搁这边吧,多弄些羊肉、驴肉之类能生热东西,再取些窖里藏青菜,酒只要不上头甜酒。吃锅子就是自己动手舒服,你们把菜搁下就行,不用留人。”
这冷天气,崔燮还要骑马回家,不能多吃酒,当然得吃锅子暖身。
羊肉是补肾,吃也不补脑子。
补这久肾都用不上,还补他干什!
崔燮口咬住他筷子,舌尖卷着羊肉片吃进去,抿抿筷子,抱怨地说:“过年就十七,
谢家庄子上养小羊,现宰切成薄片,再配上保定驴肉,拿滚汤涮,蘸着麻酱小料吃下去,连棉衣都穿不住。
谢瑛怕崔燮汗溻衣裳,路上叫风吹着受病,索性叫他脱厚衣裳,拿自己薄夹衣给他披上。两人对坐在炕桌旁,就着满屋肉香和滚汤蒸气,边吃边研究怎用大明科技搞出现代舞台剧效果。
这种元宵戏没什内容,无非是几句“下尘寰庆赏元宵”“祝圣主万寿无疆”来回唱,崔燮研究它晚上就背得差不多,给谢瑛从头到尾讲遍内容和自己设想。
俩文科生和体育生举着杯子挥斥方遒,像搞科研样严肃地讨论着如何改造铁匠用鼓风盒子,从戏台二楼把鲜花、金纸屑和伪装成雪片羽毛洒下去。至于光效,可以从二楼天井布置灯光,用彩纸灯笼改变光色,黄铜或镀银板子当打光板照下去,叫他们排戏时慢慢试效果。
若不是现在只能造出铁丝,搞不出钢丝,崔燮真想叫成化帝看看现代影视剧威亚神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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